封湛一惊,下意识朝窗外看去:“你胡说什么?”
“你怎么今天一整日都在说胡话?”
封湛露出狐疑的表情:“早间陛下到底与你说什么了?”
先是问自己与二皇子的计划,再是过问陛下与皇后的感情。
这女人是不是不要命了?
祁雁知抿着嘴,摇了摇头,瞧着就像心事重重的。
她忍不住屈起膝盖,枕在上面,低声幽幽然道:“当然没说什么。”
就算说了什么,也不可能告诉你啊!
祁雁知略带怨气的看了眼封湛,又接着道:“只是今日见了筝贵妃这般具有异域风情的美人,忍不住心疼皇后。你不是说她与陛下青梅竹马吗?这般深厚的情谊,陛下还是多娶了几个女子,与她们都有了各自的结晶。”
“可见,再美好的感情,都不是这般的纯粹。皇后那般好的女子,本可寻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人,入了宫闱,这一切便都没了。”
说到底,不过就是皇后对她太好,她也心疼皇后罢了。
封湛听进去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自是。”祁雁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皮愈发重了一些,语气也不自觉的有些娇软:“哪个女子肯与她人共享一夫?那些说什么大度的,无非就是不爱那个男人罢了。”
不爱......
封湛微微一愣,讶异的看着祁雁知的小脸,心尖泛起苦涩。
所以祁雁知当真真的不爱他了......
几次三番的印证,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祁雁知的眼睛已经半眯着了,却仍是喃喃自语道:“我此世宁可孤独一生,也不愿与她人共享一夫。”
那一字一句的话语,全都砸在了封湛的心上。
他曾经也是这般想的。
寻得一良人共度一生,日子平淡即可,无须荣华与富贵。
可随着祁雁知的出现,他开始厌烦,可是他没办法阻挡祁雁知。
那时的祁雁知就像狗皮膏药一般贴着自己,总是对自己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稍一发现自己厌烦,就会立马退居三里以外。
犹记得那会他扶着贺音出游,倾盆大雨,祁雁知跟在身后,不吵也不闹,自己回头时,她还傻憨憨的对自己
笑着。
最后是怎么来着....好似是把人淋坏了,被闽南王妃心疼的带回府了。
那会的祁雁知当真是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封湛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祁雁知,觉得喉间有些苦涩。
原来不爱了后,是真的可以做到满心满眼都是冷漠的。
祁雁知从出了墓园后看自己的眼神,就犹如七年前自己看她的眼神那般无情冷漠。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欲擒故纵.....
她只是不爱了......
封湛的薄唇抿成一条线,蹲了许久,连双腿发麻都没有察觉。
半响后,他微叹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浊气,认命般的扶着祁雁知的后脑勺,将睡过去的她往床榻中放下去。
看着祁雁知的睡颜,封湛陷入了沉思。
他搞不清如今自己对祁雁知的感觉是怎样的,总之,不再如之前般厌恶了......
可他好像弄丢了什么....好像再也找不回来了。
封湛也不知要用多久才能搞清楚自己究竟弄丢了什么。
只是再过一月放祁雁知离开这件事,他十分确定,自己只能食言了。
许是环境过于静谧,封湛顺势坐在床边,看着祁雁知的侧脸,低声轻喃:“多陪陪你与阿凌阿樱,你们能不能留下来呢?”
这句话随着风飘到了窗外,无人知晓。
两三日后。
祁雁知终于为老夫人扎完了最后一次针,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这期间,她还借机反复的扎了几下老夫人的人中、风府、内关、神门、劳宫、十宣等强刺激的穴位,都是有利于刺激夫人苏醒的。
祁雁知觉得自己也挺拽的,圣上刚下令,不准自己助老夫人苏醒,自己转头就开始刺激老夫人的穴位。
古今阳奉阴违,她也算得上一个名号了。
收针,祁雁知站起,笑得轻松:“好了!”
听到这话,屏风后的几人都站了出来。
封湛,筝贵妃,三皇子,三皇妃。
倒是一个都没缺。
封湛眼中星光点点:“我祖母无碍了?”
祁雁知抽空看了他一眼,笑得志得意满:“那是自然,你瞧我何时失手?”
话音一落,满屋的气氛都融洽了不少。
筝贵妃的眼睛中也有些许亮
光,这里不是适合说那些的地方,她便忍了忍,只是她激动得搅在一起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池媛攀着贵妃的手腕,给她些许安慰。
祁雁知与封湛四目相对,俩人眼中都含着笑。
这副场景落入落嬷嬷眼中,又是另一番故事了。
落嬷嬷神色黯然,心情复杂。
看了看封老夫人又看了看祁雁知,不知说什么好。
屋外,筝贵妃眼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