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躲在大门内的一些下人吓得腿都软了。
今夜当真是太精彩了,一出胜过一出....
林总管的眼神变了变,下意识的看向封湛。
她还没来得及禀告墓园的事....
祁雁知挑眉,嘴角弯起。
原来这就是皇后要赏赐的东西,当真是...大快人心!
封湛倏的一下站起,黑脸抗旨:“这旨,战神府不接!”
于嬷嬷冷呵一声:“是战神将军不接还是战神府不接?”
“战神将军要为那一人,置战神府上下的命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实话告诉将军,这旨是皇后向陛下请的,将军若是不接,战神府上下只能提头来见了!”
话音一落,大门处的下人都扑通一下齐跪在地上,不安道:“将军三思!”
“将军是得三思。”祁雁知起身,幽幽道:“贺氏既已被下令赐死,你还这般阻拦,是想让我们替她死吗?”
封湛闻声看了过去,满脸复杂道:“是你....是你向皇后请的旨?”
祁雁知的脸色在陡然间变得万分难看。
未等她开口,一旁于嬷嬷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战神将军一直都爱把所有罪责推到夫人那里吗?”
祁雁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撇过头没眼看他。
“战神夫人若是知晓,方才又何必提前掀开,让老奴在门口就宣了旨?”
封湛作揖行礼道:“劳烦嬷嬷先回宫,微臣明日必定亲自入宫向皇后请罪。”
“战神将军!”
于嬷嬷怒喝一声:“你是当皇后的旨意是儿戏吗?!”
“贺氏无才无德也就罢了,怎料她还爱滋事挑拨,善妒又屡次越位挑衅正妻的权威。这种人,在寻常的府邸里早就该被活活淹死了!”
于嬷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失望:“皇后信将军,将军的行为却让皇后失望至极。”
“现如今,皇后是不可能再容得下一个妾室在府里耀武扬威了!战神夫人做不了主的事,皇后来做!”
“皇后说了,若是将军有意阻拦,那明日便让整个战神府的下人提着脑袋跪到长乐宫去!”
“战神
将军看着办吧!”
封湛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府中下人有近一半都是他的死士,跟随他那么多年,并不是说弃就能弃的。
但贺音又不能死.....
于嬷嬷沉沉的盯着他,半响过后,准备直接绕过他入府。
封湛侧身挡住,寒声:“嬷嬷,贺音已为本将军的妾,就算被赐死,也要经过礼部的一系列公文书吧?”
于嬷嬷闻言笑道:“将军,那贺氏可没资格入礼部公文。她入府为妾,礼部连下礼的婚书都未曾记载。皇后更是有令在先,不允许她的名字入了礼部的册子。”
“那日宴会上,百官朝臣听得清清楚楚,唯独将军您,在此装聋作哑。”
“是了。”祁雁知幽幽然出声:“嬷嬷今日可是瞧见了,咱这战神将军不止会为个妾室装聋作哑,还会为她不顾府中上百号下人的性命呢。”
话音一落,府中下跪的下人顿时慌了神,目光炽热的投射在封湛身上。
有些胆子小的婢女直接抽泣了起来。
祁雁知冷冷一笑,倚靠在车旁看热闹。
于嬷嬷的脸色愈发难看,怒火都快冲到天灵盖了。
她高声喝道:“战神将军!再拦,禁卫军就要以抗旨之名收了您的战神府了!”
封湛蓦然间撩起衣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嬷嬷,今日您谁也带不走,谁也杀不了!”
于嬷嬷:“放肆!”
“来人!擒住战神将军!”
封湛:“嬷嬷觉得,有谁能擒住我?”
于嬷嬷审视着他那张脸,冷着声道:“老身就随身带了四个宫婢。这四人都是从小伺候皇后的,战神将军若抗了她们,便是枉费皇后的教养之恩!公然的冲撞皇后!”
“将军自幼孤苦,皇后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若是觉得自己对得起皇后,尽管伤人!”
话落,四名宫婢直接上前压住封湛。
于嬷嬷直接绕过他,唤了个下人往落水院疾走而去。
封湛脸上是挣扎痛苦的神色。
一边是教养之恩,一边是儿时情意....
皇后为何就是要这么逼他?
“祁雁知。”封湛抬眸,定
定的看着她,启唇,略带乞求道:“算我求你,救下贺音。”
他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人。
那个人还是曾经他弃之如敝履的人。
祁雁知不知为何,心里极其不是滋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半响,凉凉道:“我巴不得贺音被挫骨扬灰,你这一辈子,都别指望我会施救于你们两个其中一人。”
“今日这一切,全是你们咎由自取。”
听着祁雁知一字一句,愈发凉薄的话,封湛的心沉到了谷底。
下人们不敢说话,那是圣旨,谁敢抗旨?
封湛知道求她无望,内心正天人相斗着,终是扛不住心里那关,用了巧劲挣脱开四个宫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