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来往。今年年初,薛公子结识了杜蘅小姐,我便应该跟他一刀两断,可这,又怎么由得了我?我不能得罪薛公子。”
原来冯淡真竟是薛润情人,甚至早便相识。之后薛润结识了杜蘅,也并没有跟冯淡真这个尤物一刀两断,恐怕仍有来往。
然而如今杜蘅已死,恐怕锦屏公主会对冯淡真加以迁怒。
林滢观她发髻散乱,手腕处有瘀擦伤,确实是强虏过来挣扎逃出来模样。
但冯淡真不过是个弱女子,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薛润想要她侍候,冯淡真能拒绝她的大金主?那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林姑娘,你养于顾公府中,你可以抛头露面,可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选择的。不错,我是薛润的情人,可我并没有选择权力。我在冯家得罪了人,道观之中,自是受人磋磨,挨苦受累。初入观中,我何尝不想安顺度日,可那大半年日,我被使唤打磨,冬日里也要浆洗衣衫,非要生生让我熬病。我若不寻人助我脱身,只怕我已经死在观中。”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林滢面色。
冯淡真显然对自己名声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可能她也担心林滢因为不喜她的烂名声,因此嫌恶于她。
她如此哭诉,蓦然伸出手,握住了林滢手,仿佛试探林滢对她的好感度,看着林滢会不会甩开她的手。
一个人若是为了活命,便算使些心机,也并没有什么好鄙薄的。
故而林滢并没有甩开冯淡真的手。
冯淡真含泪的双眸却是微微一亮,似平添了几分希望,也似对林滢充满了感激。她称赞林滢:“我想顾公令你为女子验尸,是想要为本不能发声的女子主持公道。你,救救我啊。”
林滢反手握住了冯淡真的手。
冯淡真一双手握之滑腻,柔弱无骨,是一双从来没有干过重活的手。林滢的手虽然外观也很纤细,可她常年做活,手掌的肌肉纤维会发硬。她也摸过桃子、白芷的手,厨子的手和大夫的手都不会这么柔软。
冯淡真的手没有丝毫的茧子,嗯,她并不经常练琴,也没有绣花,更没有自己洗过碗。如果她一日两餐是自己洗碗,一双手是不会这般娇嫩。惜娘、玉娘这样的妓子,也会因为练琴练琵琶而生茧。
这是一双保养得近乎完美的手,也象征着冯淡真日常生活条件不错。如果冯淡真真在道观被磋磨大半年,她的手不会是这样子的。
冯淡真被逐出道观不过三个多月。如果按照冯淡真所说,她真的在道观被磋磨折磨大半年,这双手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冯淡真并没有说实话,可能她是个习惯性说谎的人。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喜欢表演。
除开这些,林滢还有一个新的发现。她凑过去,嗅嗅冯淡真身上的香料气息。
前天林滢遇见过杜琮,那时候杜琮身佩香囊。其实男子佩香,也并不奇怪,那时候林滢也并没有多加留意。不过她鼻子很灵敏,一直记得那股味儿。
冯淡真是薛润的情人,可是却跟杜琮用同一种香料。
林滢回忆着杜琮样子,她记得那一天,杜琮腰间系着一枚镂空金丝香囊球,做工十分精致。
所以林滢目光向着冯淡真腰间望去,便见到一枚一模一样的镂空金丝香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