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一定要杀死玉娘?她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便算旧爱难忘,对你纠缠不休,你何至于非要杀了她呢?杜郡马,这其中究竟是为了什么,其实你定是心知肚明。”
“当然这些,你皆可以否认,说这一切跟蘅小姐的死没什么关系。”
“然而在这儿,还有一个证人,能证明是你在前夜亥时借薛润之名,约出了杜蘅。”
杜琮听到此处,身躯轻轻一颤!
只因为林滢说得没错,现场确实有一位有力的人证,而林滢显然也已经看出她是谁。林滢是个纤弱的女子,可她观察力很敏锐,敏锐得让人觉得可怕。
果然林滢缓缓说道:“薛润和杜蘅既是私下相会,这其中事关蘅小姐的名节,则知晓的人必定不多。最大的可能,当然是薛润身边人,也就是你安排的冯淡真。更何况你可以私约女儿,可又怎么能保证引来杜蘅约会时,能正好撞见薛润在寻欢作乐?”
“那只有可能是冯淡真作为你的内应,帮助了你这个计划。她替你打听到杜蘅和薛润相会的秘密,而且只有她能保证,薛润能在相约地点出现并刺激到杜蘅,使得薛润成为杀死杜蘅的重要嫌疑人。”
“当然以你的心机,不可能将杀女的计划告诉给一颗棋子。冯淡真也绝不会是你同谋,否则她也不会说动薛润,将杜蘅尸体运回去,将杀人的嫌疑重新推回你身上。”
然后林滢的目光亦落在了冯淡真的身上:“冯姑娘,我相信你虽助力杜琮引诱杜蘅前来,可你绝没想到杜琮居然有心杀女。当你知晓自己被他利用,我相信你必定亦是十分忿怒,恼恨之极。你游说薛润送回尸体,无非也是为了自保。可事到如今,你也没必要隐瞒这件事情真相,这样对你也大有好处。”
冯淡真怔怔望着林滢,终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喃喃说道:“阿滢,你可真是聪明。”
那么这时候,薛润好似才终于回过味儿来,知晓自己是被杜琮和冯淡真玩弄的大冤种。
他那张俊美的脸颊顿时浮起了一层恼恨,蓦然扯过了冯淡真,狠狠打了冯淡真一耳光,厉声:“贱人,枉我这般信任你。”
冯淡真顶着脸颊上血红的巴掌印,慢慢用手指擦去了唇角的血污,只笑了笑:“薛郎,淡真何尝愿意如此?”
就像林滢说的那样,她不可能替杜琮担罪。事到如今,她亦绝不能再为杜琮隐瞒,只能说出真相,以此谋算自己是否能少几分罪责。到了如此地步,她哪儿还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冯淡真交代,她确实是被杜琮安置的外宅。
两人相好在前,就算结识了薛润后,冯淡真也依然顺从杜琮的安排。
因为薛润相貌英俊,只靠皮囊,就能得到女子的垂青,而不必额外付出太多。相反杜琮人至中年,也谈不上有什么姿色,是需要付出更多弥补颜值、年龄的差距。
薛润对冯淡真只是玩玩而已,不会如杜琮一般为她办置宅院,并且提供财帛供应冯淡真舒适的生活。
不过杜琮让她使手段帮助对付薛润,冯淡真也是虚应了事,并不是很积极的掺和清河别院的宅斗。
为了应付杜琮,她将杜蘅私下约会薛润的事相告,杜琮知晓后,就令冯淡真借薛润之名约杜蘅出来。
杜琮当然不会告诉冯淡真自己真正的计划,只说让女儿看到薛润和冯淡真相好,以此使杜蘅死心。
冯淡真内心并不乐意,担心杜蘅生气起来要对付自己,人家未必舍得发落薛润,却会拿她这个还俗的女道士出气。
杜蘅为哄她,还特意应冯淡真之请,挑了一枚天香坊的金丝玲珑香囊送给冯淡真。
这缠丝金丝球香囊做工十分精细,很考验手工,天香坊又搞饥饿营销,等闲难求,而且绝不会卖给风尘女子,也免得买香囊的官家女子因而堵心。冯淡真便算手里有银钱,也未必卖得到。
当然冯淡真讨了这个奢侈品,也不过是顺着台阶下。
她所住宅子是杜琮的,一旦拂了杜琮之意,只怕她要流落街头。
就在冯淡真借薛润之名约杜蘅出来那一晚,这位金尊玉贵的蘅小姐便死在了河中。
那时候冯淡真在发抖,她不信有这样的巧合,她一下子猜出凶手就是杜琮。原来杜琮并不是要女儿跟薛润决裂,而是一心要杀死自己女儿。
薛润倍受惊吓,可她何尝不是遍体生寒。她很快想到,薛润就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而自己也是会殃及池鱼。
那么关键时候,她反而比薛润要冷静些,所以她握住了薛润的手掌,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自救,要掩饰杜蘅曾经离开过清河别院的事实。
说到了这儿,冯淡真忍不住向杜琮望过去,禁不住出口嘲讽:“郡马爷,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淡真毕竟是侍候过你的,你好狠的心。不过,你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可以杀,区区一个冯淡真,自然什么也不算。”
“那天是你杀死杜蘅的!我和薛郎这么瑟瑟发抖害怕不行时,你是不是还在一旁瞧着,看得十分欢喜?好呀,你真是人面兽心,你简直是个畜生!”
杜琮苍白着脸,摇摇头,犹自负隅顽抗,沙哑说道:“不,不是我,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