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突然黑化了。她对苏炼感觉并不差,故而并不愿意苏炼有什么问题。
凭借手感,林滢百分百确认这根头发是从苏炼头上扯下来的。
发根乌黑,没有染发过痕迹。
林滢这才松了口气,顿时感到一阵轻快。
苏司主慢慢一捋自己面前一络头发,缓缓说道:“阿滢,如今你满意了?”
林滢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说道:“好,好了。”
她想着刚才发生种种,忽而心里生出了一缕异样。
苏炼散着头发,虽有不快,却也没有向林滢发作什么。
林滢心里忽而生出了一种念头,仿佛,仿佛欺负苏司主的感觉也是不错。
她一甩脑子里的那些古怪念头,开始说好听话:“盼司主身体早日好转,我人在鄞州,也会多看看你的。”
苏炼面色有些古怪:“你想知晓我在鄞州住在哪里吗?”
林滢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仿佛有些失礼了。
然而苏炼接下来还是回答她了:“我住在城南别梅院,喜爱清净,不喜别人打搅,所以你别告诉别人。”
这就是林滢可以来的意思。
这时小晏已经在后方等候,苏炼方才离去。他杏衣翩翩,仍由着乌云般头发散在腰间,随意撒着,也不在意。
林滢看着他背影,也不知晓心里面是什么滋味。
卫珉将手轻轻抱在胸前,说道:“我看苏司主前来鄞州,目的只怕是并不那般简单。”
林滢和卫珉离开陈州之前,顾公是有另外嘱咐的,也不单单是为了验证陈雀而来。这些事情,林滢自然也放在心上。
听到卫珉这么说,林滢心尖儿微微一颤。
一番折腾之后,林滢跟卫珉下午时分才到了鄞州城。
迎接林滢的焦林是陈氏管事,看着十分精干,说话也十分有条理。他一边殷切的迎接林滢,一边回答林滢关于陈雀之死的案情。
陈雀死于昨日傍晚,她与人相约在雅风楼见面说话。等聚会结束,陈雀被人拖入了暗巷,惨遭杀戮,死状极惨。
陈雀那日出行并未带随身婢女,她似并不习惯前呼后拥的做派,也并不觉得自己单独行走会有什么危险。
因为过去的十多年,陈雀都是这么过的。
昨日与陈雀相约的是温青缇,所以最后一个见到陈雀的人是温青缇。
陈雀性格并不怎么好,归来后人憎鬼厌,得罪了一大票人。唯温青缇性子温柔大方,尚肯理会她。
所以温青缇是最后见过陈雀的人。
据温青缇所言,她离开之前并未发现什么,而陈雀也是在温青缇离开之后遇害。
那林滢也找温青缇来聊聊。
两人也算是旧相识了,之情温青缇来陈州学琴,曾和林滢相识。
当然那时候,尹惜华还未曾离开顾公呢。
陈雀的死显然也是对温青缇产生了不小的打击。只见温青缇眼眶微微发红,眼下虽无泪痕,双眼却是微肿,显然是为陈雀哭过一场。
她是林滢见过的最秀雅可亲的女子,出身高贵,却是温柔大方。
室内幽幽,一室清芬,皆是温青缇常熏的苏合香。
温青缇嗓音微哑,向着林滢恳求:“阿滢,你善于断案,小雀年纪尚幼,却遭遇此等横祸。还盼,还盼你替她讨回公道。”
她嗓音发涩,这样子说话,于是充满了一缕酸楚之意。
林滢握住了她的手掌,这样儿轻轻握了握,说了声好。
然后林滢便问及温青缇,陈雀昨日相约,究竟是所为何事?
温青缇轻轻垂下眼皮:“别人皆说我性子和顺,待人大方。但其实,其实之前我心中对小雀也颇有成见。”
林滢倒是很有耐心:“那从前又发生了什么?”
温青缇欲言又止,她用贝齿飞快咬了一下玫瑰色的鲜润唇瓣,一时到底并未说些什么。
林滢察言观色,倒是窥探出几分端倪,不觉细语安慰:“我知晓人死为大,其实这位陈家小雀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有所耳闻。青缇,你是大家闺秀,便觉得自己不能议她之非。可是如今说这些,也不过是想要寻出真相,只盼陈雀死后能够安宁。”
“也许陈雀那些不让人喜欢的举动里,就蕴含了她被人杀死的真相。”
林滢这般言语,温青缇面色也松动了几分,终于将从前之事娓娓道来,将陈雀归来之后发生种种皆是告诉给了林滢。
林滢听得很认真,她还时不时问几句话,将当时发生的事盘问得更加清楚。
她对陈雀撒的那些谎格外有兴趣,特别问清楚当时陈雀撒谎说了什么。
其实陈雀那些谎话基本都是全世界对不起我的调调,主要造谣她的兄长陈济以及当初保护他们一人的江铉。
温青缇说道:“本来我与她关系已十分之差,已绝不会赴她之约,可是后来我发现有些事情未必如眼中所见——”
林滢顿时寻出了温青缇话中破绽:“等等,可是你刚刚在人前为她澄清了那些流言蜚语。以阿滢你的性情,哪怕这位小雀说了几句酸话,也不至于到了约你也不见的地步。”
温青缇本想要隐瞒陈雀暗恋陈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