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知道眼前有两个女子,有一个可能会是温青缇。
所以他甚至脱口问出:“是你吗?”
他口中的你,指的便是温青缇。
杨蕊听得微微有些恍惚,是陈济?陈公子?
她脱口而出:“陈公子,他当真已经看不见?”
彼时闯入房间里带着青铜面具那人不但武技了得,而且判断精确,举止之间并无迟滞。他甚至还击败了卫小郎。
这样一个男人,你说他双眼失明?
林滢不觉缓缓说道:“你是没见过陈济,所以不知道他带给人的震撼。他纵然双目已盲,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似他仍如正常人一样,并不需要特别的服侍和照顾。”
那时林滢拜访过陈济,她内心就浮起了一缕古怪之情。
一个人殚精竭虑的做成了一件大事,并且为自己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名望,本来正是振翅高飞,大展宏图的时候。
可偏偏这时候,他双眼却开始不行了。于是他此生此世,便再不能窥见什么风月,得见什么春光。一个身体有残疾的人,又怎么能再做什么大事?
朝廷也不可能让一个瞎子成为一方大员。
他的前途也止步于此,也只能攒得一些名声养清望。
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
可是陈济呢?他沉静得好似一泓水,也许这样的水下面隐藏的是灼热的火。
一开始林滢只是佩服他的心思和毅力,那时候她还未联想到陈济的遭遇。可一旦联想到陈济的遭遇,林滢便为他的沉静觉得不可思议起来了。
也许,陈济不肯认命呢?
哪怕他双眼俱盲,亦要掌滔天权势,搅动世间风云。
就好像,好像当初的莲花教教主任天师一般!
此刻,茶水铺中男子好似终于反应过来,不觉轻轻嗤笑一声。
便算此刻,他仍没有摘下脸上的面具。有一些温热的液体顺着他面具内侧淌落,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之上,是鲜红的血迹。
此刻若有人仔细检查这个面具,那么便会发现这个面具的秘密。
这片面具是浑然一体,并没有什么缝隙可视物的。也就是说,谁若是戴上了这张面具,那么这个人就会什么也瞧不见。
一道银白色掠至男子身侧,面色大惊:“主人,这,这是发生何事?”
面具后传来一道平和、沉稳嗓音:“有人知晓我眼睛看不见,故而来扰乱我的耳朵。看来我的身份,一定是被人知晓了。”
他轻缓的叙述这件事,并没有惶恐无措,慌张失态。
可他那下属却不由得大惊失色,不觉吃惊问道:“是谁?竟敢如此冒犯?幸好如今举事在即,主上身份纵然为人所知,想来也并不要紧。再过不久,这鄞州城就是我们的了。”
男子取了一块丝帕,轻轻擦去了自己手背上血污,不置可否。
那下属困惑之处当然并不仅仅于此。
然后他才问刚才进门时的困惑:“区区一个杨蕊而已,至多有一个林滢加卫小郎。却不知是何人相护,咱们竟死了这么多人。”
接着他便尖叫一声,那把饮血的青铜剑蓦然一挥,就刺入了他小腹之中。
主上不动声色,缓缓说道:“是我。”
他解释:“我觉得自己身份为人所知,想来其实是有点儿要紧的。何况一个人笼络属下,最好是不要挑一些蠢钝之辈。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不知轻重,自以为是。然后居然干出了当中耍弄杀手和□□的勾当。究竟是任务需要,还是憋闷太久了,所以你们决意寻些乐子?”
被刺下属大口呼吸,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主上面具后的面孔似发出一声轻笑:“如今的沈知州纵然是庸碌之才,你们闹出这般大动静,他能没有反应?此等心性,还盼望能做出什么大事,简直是令人觉得可笑了。我是否告诉过你们,做事情要小心谨慎,越是大事临头,越不能有丝毫疏忽和破绽?”
他掌心劲力一吐,伤及对方的五脏六腑。
那下属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口鲜血,却是这般点点烟烟,夺目极了。
大家虽然身份有别,可这下属也并不是甘愿便死的。
他双眼流淌了一抹怨毒,更平添了一抹恨恨之色。他自知已经活不成了,不觉厉声说道:“鄞州城都快是我们的了,如此有何不可?主上满口大义凛然,只怕是别有私心。你跟温青缇婚期将至,只怕你想要先娶了温青缇再说,故而绝不许别人碍了你的眼。好啊,你——”
他话说到一半,脑袋却被人从背后削下来,后面的话也顿时戛然而止。
几道身影便这般涌来,对着陈济跪下。
割人脑袋那人更似为主上愤愤不平:“一群自以为是,恣意取乐险些坏了主上大事的人,此刻还在这儿大言不惭,诋毁主上是贪图美色之人。主上何必理会他?这些废话,听着都脏了主上耳朵。”
带青铜面具男子似轻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同道之人,杀之灭口,确实于心不忍。不过,也留不得了。参与这次之事的人,皆不能留。如今让这位沈知州犯犯糊涂,暂且应付过去就是。”
越是临近计划,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