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清醒过来时,事情已经发生,瑶娘也是死在了自己面前!
如此种种,使得他身躯瑟瑟发抖,甚至不知晓如何是好。
这时候安惠的嗓音却是由远及近而来:“轩儿,轩儿——”
那嗓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虐待他的继母徐氏没了后,这个客居连家的惠小姐就成为连睿第三任妻子。
安惠虽然家道中落,可她品行忠贞,为人善良,不失为一个好妻子。
她照拂连睿这一双儿女,也是照拂得十分用心。
当初是她揭破徐氏虐待继子,方才结束了连轩连绵几年的噩梦。而当她成为连轩的母亲时,更是对连轩尽心尽力,费尽心思。
别人都道,如无安氏照拂,连轩这个继子还不知晓会怎么样。
如今安惠到来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然后安惠就安慰连轩:“轩儿,不要紧的,这件事情你让娘为你处理。”
也不多时,一辆驴车小心翼翼从侧门行驶而出,上托着一个鼓鼓的口袋,一直沿着护城河而去。
这时节,安惠却在柔声安慰自己的继子。
“我打听过了,那死了的瑶娘是个自立门户的娟优,是半年前才加入玉棠班。班主见她琵琶弹得好,就留她挂单,其实并不算玉棠班里常在的人。这样的娟优流动性大,来去随意,并没有什么人留意。”
“我已令人在袋子里多放几块石头——”
如此扔在护城河,便浮不起来了。
安惠轻声细语说道:“以后就算浮起来,尸体也已经泡肿了,那时玉棠班早离开了,也不过是具无名尸,更断不出是在咱们家里死的。这自然不会联想到轩儿身上,定会安然无恙。”
安惠说话声音很细,但她说得很有条理,显露出她心思缜密,也是沉得住气的性子。就像现在,她将一切安排得极为妥帖。
她这么出语安慰,可连轩却好似听不见一般,恍若未闻,只双手死死抓紧膝头衣衫轻轻发抖。
说到了这儿,安惠蓦然眼眶红了红:“说来也是个年轻姑娘,沦落风尘想来也是不得已。但凡她出自一个好人家,何至于此?不过是个薄命人罢了。可怜她,却死在咱们家中。”
她举起了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过眼角,一张温婉脸颊之上尽数是惋惜之色。
“但轩儿你也并非故意,你只是有病,所以控制不住自己。也是小时候遭遇不幸,故而方才是如今这副性子。这其实并不是你的错——”
说到了这儿,安惠面颊之上终于流转几分疲色:“所以你答应母亲,要好好吃药,将病养好。”
连轩发了会儿呆,然后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一旁李嬷嬷瞧见了,也是好一阵子感概。
安惠虽是填房,却对原配所出孩子十分的尽心,爱惜得紧。如今安惠替连轩遮掩此事,更是担下了天大的干系,甚至超出一个继母的本分。
轩少爷有病,有些事情确实怨不得他,也是他小时候命苦,所以如今并不能解脱。
可这样的事情并非第一次,安惠替连轩遮掩,又能这样几次?
这时候安家下人已经将尸首运到了护城河。
哗啦一声,是重物抛下水,激起一蓬水花。
稍过片刻,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此刻安惠犹自在安慰连轩:“只要你以后把病养好,那便不会有事了。那女子不过是个娟优,也没什么人会在意她的去留。以后我吃在念佛,多为她烧几柱清香,也盼她早日超度,投胎转世,投得一个富贵人家。”
“这件事情,便会这么过去。轩儿,你只当做了场梦,别放在心上。”
林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桃子找上,一脸严肃说如今陈州城怕是有一桩不为人知的凶杀案。
桃子身为顾公府上的小厨子,特意把小伙伴们叫齐,认真严肃的讨论这件事。
她找来林滢、白芷、卫珉,大家坐在一堆。
桃子平时是最心大的人,生一张圆圆的脸,体重也显然比林滢和白芷重那么一丝。
可如今,桃子一张脸上神色却十分凝重严肃。
她告诉自己小伙伴,自己在陈州有一个好友叫瑶娘,如今已经失踪了。
桃子是五年前跟瑶娘认识的。
她祖父成福本来是晋安王府上的私厨,后来因为苏炼挑食拂了晋安王面子被辞退,故而祖孙二人只能折返老家。
彼时天寒地冻,这祖孙二人积蓄又被人盗走,身无分文之际,却有一个仗义女子收留两人进客栈,还赠了一碗热汤喝。
瑶娘虽是个娟优,心肠却是很好。
她不但送了热汤喝,还替桃子找了份工作。
当时客栈里居住一位官家小姐,随行七八个仆人,也是很有派头。这官小姐却是身子骨弱,生了病什么都吃不下,据说只闻了个味就想呕出来。陪伴她的姐姐也十分心急,准备找个好些厨子做吃食。
他们这么折腾,瑶娘也听了一耳朵。等桃子说自己会做饭,便厚着脸皮推桃子过去谋差事。
那仆妇本来不想搭理,还是瑶娘拿钱借了厨房,让不够高的桃子踩着箱子煮了一碗粥并几色小菜,让生病的小姑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