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置信之事。
吴蝉抱着叶知愚,颤声:“快去请个大夫,去请个大夫!”
然而此刻也用不着请个大夫了。
吴蝉抱着叶知愚,将脑袋贴过去,似要竭力听清楚此刻叶知愚最后的言语。
可旋即她爆出了一声凄厉的哭泣:“夫君,知愚,你说说话啊,你应我声音啊!”
叶知愚终究还是难逃厄运,他就算已经搬离了“贡舍”,死亡的厄运还是宛如幽灵一般笼罩在他头顶,如此不得消散。
林滢得知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一沉,只觉得自己心里面沉甸甸的。
她匆匆赶至了客栈,对死去的叶知愚进行验尸。
叶知愚刚死不久,身体还十分温热。林滢摸了叶知愚的下颌和颈项,肌肉尚算柔软。他胸口血液刚干,背部有一些零星的尸斑,一切都证明叶知愚死了并没有多久。
死者的死因倒是很好判断,是被人用利刃刺入心脏,胸口连刺几刀,被人活活捅死。
林滢看过叶知愚胸口的刺创,总共有七处之多。
这对于杀人而言,未免显得过于浪费了。
凶手除了杀戮,举动中还有一种发泄情绪的意味。比如叶知愚的胸口刺创,皆可见刺柄压痕。可见凶手的每一刀都刺入颇深,对着叶知愚有着一种深深的仇恨。
叶知愚手臂上并没有防御性伤痕,他是被人偷袭之后,一招得逞。如此猝不及防之下,叶知愚并未来得及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死者脸上有一些捂痕,是生前被人压住面颊造成的瘀伤。
看指印粗细,应当是男人指骨,而这也与叶知愚胸口凶器大力留下的刺创相吻合。
整把凶器连柄刺入,女子力弱,恐怕很难造成这样的效果。
于是叶知愚死前的场景也就在林滢的脑海之中如此的浮现出来。
彼时叶知愚正在沐浴,身心比较放松,也没那么警惕。就在这个时候,凶手如此闯入偷袭,以手捂住叶知愚的嘴唇,用这凶器连刺叶知愚胸口几记,导致了叶知愚的死亡。
林滢验完尸,填好验尸格目,心里也不由得浮起了一缕叹息。
等林滢收拾整理后现身,吴蝉就崩溃似的大声说道:“林姑娘,是尹澈宁,一定是尹澈宁!我方才回到客栈,撞见一人,斗篷遮面,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我不慎与他相撞,更看清楚了他的样子。那人就是尹澈宁!”
林滢抬头望向她:“你是说,尹澈宁曾到过客栈?”
吴蝉失态:“他不但到过客栈,还亲手杀死了我的夫君!”
林滢闻言,目光流动,若有所思:“你是说,他亲自前来客栈?”
吴蝉颤声:“不错,正是他亲自前来,动手杀人。以他身份,本可雇凶杀人,可又怕授人于柄。而他身边小厮长随,又都是夫人所挑。夫人是温家女,向来有手段,特意挑老成持重之人服侍,并不愿意尹澈宁闹出什么事。这样杀人勾当,他们不敢替尹澈宁干的。”
“是尹澈宁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因而动手杀人,害死了我夫君。”
“夫君,夫君他真的已经死了!”
吴蝉颤抖着握住了林滢的双手,她语无伦次,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吴蝉衣衫未还,衣襟上还沾染了叶知愚的鲜血。她双眸含泪,她面上有一种情绪流转,那就是绝望。
一个人落水之后握着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捏紧在手中。可到了如今,这根稻草终究还是抓不住,被人就这般毁了去。
吴蝉眼中有泪,泪水盈盈,显得十分伤心愤怒。
她双手也抖个不住。
但面对这样的未亡人,林滢也禁不住压低嗓音柔声询问:“蝉娘,你确定自己见到了尹澈宁?”
方才她已经仔细的盘问过吴蝉,如今再添这么一句问,有情商的人便会感觉得到,这是一种对吴蝉口供的怀疑。
吴蝉极为坚决极为肯定说道:“正是如此!”
当她这样说着时候,她眼中一缕火光一闪而没,显得十分坚决,说得没有半点含糊犹豫。
但林滢心里并未尽信。
是,尹澈宁是人品十分糟糕,很惹人厌恶,不是个讨喜的人。甚至林滢自己,也是跟尹澈宁早有龃龉。
但私仇跟公事是两回事。
却不知吴蝉是否能做到这一点呢?
吴蝉跟尹澈宁早就旧恨,时值新仇旧恨之刻,吴蝉对尹澈宁指责的可信度是要打上一个折扣的。
但话又说回来,抛开吴蝉口供,这桩案子尹澈宁确实是具有重大嫌疑。
林滢也打听了叶知愚的为人,风评也还不错。别人都说叶知愚处事公道,没见有什么损害他人利益人品不良的勾当。叶知愚这个人就是十分较真,喜欢跟别人不依不饶。
如此一来,叶知愚也搞得尹澈宁十分狼狈。
这种阻碍到了尹澈宁前程的仇恨,是足以令人铤而走险,行凶杀人的。
林滢觉得,是时候去盘问这位尹公子一番了。
之前叶知愚已经搬出了“贡舍”,也不知怎的,尹澈宁仍然是居于此处。
可能他不想让人觉得他心虚,也可能为了避免一些风言风语。
当他听闻到叶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