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坂大佬寿辰过去半个多月就进入冬天, 也是财务最忙碌的时候。固定资产要盘点,本年度各项数据报告必须在dead line前完成,各地应收未收的账款还得催——比如说A先生那笔每年必不可少的巨额“保镖费”。
总之工作量大到让人想起来就呼吸急促眼前一黑。
幸亏今年多招了个能算清楚进账的人, 否则后勤组办公室的大家都不太敢回忆去年年前那段兵荒马乱的日子——
——“简直就是灾难!”
新庄一边将核对好的账本登记造册一边心有余悸和泷泽闲聊, 已经逐渐习惯工作节奏的玛利亚微笑:“各处分支机构的账已经平了,事务所的数据至少比较规范……想必今年能轻松些。”
“是啊, 多个人多分力量,辛苦你刚来就和我们承担差不多分量的工作。”盐田在另一边远远应声。
既然泷泽拿出了匹配得上职位的态度与努力,她也确实很有与数字打交道的才能, 那么两位前辈也就像许诺时那样说的“遗忘”了某些事。同事间门往来比之前轻松许多,偶尔还能开上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最辛苦的还是泉小姐,不光这些账本, 还得忙着打发其他部门。”玛利亚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转脖子,这句感叹得到新庄与盐田的一致同意:“是啊,年年如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眼看立钟表盘上的时针无限接近数字“8”, 她开始收拾桌面,抬头看看窗外, 落雪无声无息随风飘荡:“泉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下班吧,你一个人住,夜班的事交给我们就好。”新庄开始搬运第二箱资料归档,盐田跟着点头:“跑外勤是苦差事,就别和我们争了。”
“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事务所那边的账务核对我明早来上班时就着手开始,你们晚上加班注意安全。”泷泽玛利亚收拾好桌面,带上帽子围巾穿上大衣, 笑着与同事们道别:“明早见。”
“明早见!”新庄无暇应声,只有盐田探出手挥挥。
今夜太宰先生要带队出门清理几个不听话的私人码头,作为后勤组干部泉正在武器仓库调拨火力,收纳旧账本这种事只能交给三个副手去做。
泷泽玛利亚在距离本部不远的社区里租了个单间门,很多底层成员都选择留在这儿。也许房子面积小年头也比较老,但是架不住配套完备价格低廉,房东们比较讲道理——不讲道理也不行,除非不怕被人围。
步行半小时来到楼下,她把手凑近嘴边哈气暖了暖,然后伸进包包上下左右摸钥匙。
“小光呀?”
苍老沙哑仿佛漏风的声音隐隐约约透过雪片传到她耳朵里,玛利亚停下动作站直身体左右看了一圈,又捂着胸口大大喘了好几口气——没有人。
大约是幻听了吧,还清高利贷后就已经与沉迷赌博的父亲断绝关系了,这也是她签下卖身契同意下海时提出的条件。
每次回忆起父亲被追债时哭着求饶的无能与龌龊,她都忍不住颤抖。
女子惊魂未定的再次翻找起钥匙,恐惧使得她无法控制肢体,抖得就像被秋雨淋了个透的倒霉流浪猫。
视线看不见的死角里缩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其中一个背过去狠狠踹了躲在最后面那个干瘪枯瘦的老头一脚:“你没骗老子吧,这能是你的亲生女儿?简直像粪坑里出了颗夜明珠。”
“是是是,她就是,她回头朝这边看了。”老头挂着破破烂烂的衣衫发狠:“这死丫头赚了大钱却一分也不肯给我花,吝啬鬼!”
“这辈子生做你的女儿真是倒了大霉。”男人转回去向同伙使眼色:“货到了,等会儿堵了嘴捆起来扔车上就走,动作快点别弄出声响。”
“他妈的,住在这种地方,周围全都是本地帮派的成员,真刁钻。”另一个人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模样倒挺标致,跟个明星似的,有点眼熟。”
第三个人笑出猥琐的声音:“所以生得好也不一定是好事,咱们捆了她去卖,这老东西少说分走五成,过上几年再把保险一兑又是一笔,大家都有肉汤喝,可惜了这姑娘从今往后怕是只有哭的日子。”
“有什么可哭的,躺着赚,不比大雪天辛苦给人打工舒坦,哦?”
最后一个人□□道:“说不定咱还去给她添添业绩呢。”
身为父亲的那个老人也跟着笑起来,沙哑粗厉的笑声里充斥着报复的快意。
守在最前面的人盯着泷泽玛利亚观察许久,就在她打开大门松了口气的瞬间门一招手:“上!”
“唔!”
只是个普通女人的泷泽根本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遭遇伏击,惊慌失措之下她握紧钥匙扣上的微型电击器胡乱刺向那些抓住自己的脏手。
“啊!这死娘们儿!给老子打!”一个人不小心被电到,气急败坏之下猛地朝泷泽脸上狠狠搧了几掌:“堵住她的嘴,赶紧走!”
天旋地转中嘴里被人强行塞了个又脏又臭的布团,她绝望的发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混在这群恶人里。
“别怪我,谁叫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命是我给的,一切也都该是我的。”老人害怕的躲开视线,又担心女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