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攻城锤砸中一般,瞬间就感觉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胸口同时一痛。
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轰隆’一声撞倒了院子的土墙,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破了的水袋,鲜血狂喷而出。
这怎么可能?!
泥泞飞溅中,封刚整个人都懵了,他的手臂连同胸腔被一下打碎了!
“伱?!”
劲风起于大雨之中。
黎渊一下暴起,一击而中的重锤再度抡圆砸下。
势如风雷,重若百钧!
砰!
骨肉成泥!
这一锤,黎渊甚至没有察觉到任何阻挡,锤如空挥般砸在青石地上,溅起大片带着鲜血的泥浆水。
“淬体还是内壮?硬扛下
不如偷袭!”
黎渊冷眼扫过烂泥也似的尸体。
屋内,他蓄势多时的一锤,其实比起
一堵石墙他都有把握轰塌,肉身硬抗一锤,令他都惊诧。
至少,他自忖自己绝不可能扛得住自己那一锤,不,半锤……
“内壮武者的体魄如此惊人?还是内劲……”
心中转念,没耽误他的动作。
飞快的搜尸,将那口长剑连同腰包都丢到掌兵空间内的香炉中,黎渊一手提尸,一手提锤,
快步奔入风雨之中。
“呼!”
跨过几条街道,黎渊随手将那不知名的剑客尸体丢进臭水沟,身形一转,已向锻兵铺而去。
两锤打死这个疑似内壮的剑客,他信心更足了,回想着那日练武场上的一战,他自忖,纵然正面打,也有极大的胜算。
若是偷袭……
“啊!”
突然,黎渊止住脚步,猛然看向内城方向,隐隐间,他像是听到了惨叫,而且,不止一声。
“……邪神教的那伙人?那香主动手了?他们要对谁动手,方女侠,还是那个鬼面般若?”
想起那不知名剑客所说的话,黎渊眉头一皱,旋即放缓脚步,慢慢绕向锻兵铺。
若真是那香主要动手,曹焰只怕也要有所动作……
……
“啊!”
风雨之中传来惨叫,路府后院,还未睡下的方云秀敏锐察觉到,这惨叫声似乎距离路府很近?
唰!
她的动作很快,提剑窜入雨幕,方才翻上房顶,就觉肩头一沉,韩垂钧的声音飘忽而至:
“想当年,枯月师妹号称冷面罗刹,与老夫齐名,怎么教了你这么个心慈手软的东西?”
“韩老……”
方云秀脸色一白,不敢反驳。
“宗派弟子们,比起整日里勾心斗角的底下人,多少差点历练,因而,老夫始终教导你们,斗力不斗智。”
屋顶上,韩垂钧负手而立。
除却斗笠外,他浑身衣衫干燥整洁,滴水不沾,风雨呼啸而来,却似乎无法近其身,就已溃散成一团团雨雾。
“曹焰、路云清之流,脑子好使,精擅人情世故,把地头蛇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斗笠下,鬼面泛着红光,韩垂钧远眺府外,似乎可以看到一队队的城卫如蚂蚁般散各处,所过之处,尽是刀光与血腥:
“如何破局,唯杀而已!”
人情世故,处事方式,不是山里能教的,再天才的武者,闭门练武也无法人情达练。
早好几十年,他就懂这个道理了。
玩起心眼子,他都不觉得自己稳赢这些地头蛇,但又何必?
一些土鸡瓦狗,碾杀就是。
谁还没点优势了?
“弟子……谨记!”
方云秀低下头,雨水打湿了衣发。
韩垂钧的话,她并不赞同,如果神兵谷人人如他一般行事,只怕早就被夺去封地,打为邪魔外道了。
“离合武馆、三河帮、柴帮、渔帮、锻兵铺、一字客栈……内外城,十六家势力,你一家家走一遭吧!”
看了一眼烛火亮起的路府,韩垂钧微微一顿:
“这里,老夫帮你料理吧!”
“韩老!”
方云秀勃然色变,她心中最担心的一点被点破了。
砰!
她还想说什么,只觉后背一痛,整个人腾空飞了出去。
“韩老,路府留给我,弟子必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雨中回头,方云秀心中惊忧,却也不敢停下,房檐上一点,已提剑杀向雨幕之中。
“对了,锻兵铺不用去了,老夫得去瞧瞧你说的
那个锤法好苗子,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失望……”
听到韩垂钧的声音,方云秀心下微紧,却也也没回头,她跨行在沿街的屋顶上,只觉四处都有惨叫,喊杀声。
滂沱大雨下,她都闻到了血腥气。
沙平鹰的狂啸,她隔着好几条街就听到了,这位师弟精擅横练,一条镔铁长棍舞动如风,手段狠辣,颇有当年韩垂钧之势。
“韩老是要杀绝了高柳的帮派……”
方云秀心头发寒,却也只能提剑杀入其中,至少,她要保住路白灵,这是她姐唯一的骨血,
她唯一的亲人……
……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