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受了他这杯酒。
这时,换了一身干练黄色武袍的方云秀走了进来,见两人相谈甚欢,心中竟有些钦佩。
她也好,沙平鹰,甚至内门这些个弟子,就没有哪个能和这位韩老相处这么融洽的。
简直是,臭味相投?
「处理完了?」
韩垂钧放下酒杯。
「回韩老,已处理妥当。」
方云秀躬身行礼:「路府家丁、丫鬟全部遣散,田亩、地契全部上缴县衙,路白灵……」
她微微一顿:
「弟子会带着她回谷。」
路家,也完了。
黎渊给方女侠摆上碗筷,心下一凛。
他这便宜师傅,是真个杀伐果断,哪怕有着方云秀的关系,路府也没能逃过一劫。
事实上,若非锻兵铺掌柜的死了一茬,只怕也难逃清算。
真算起来,还是道爷救了锻兵铺?
「武功呢?」
韩垂钧夹了一筷子鱼肉,他很好这一口。
方云秀额头见汗:「韩老……她,她是弟子唯一的亲人。」
「所以,你要留着她,再传她武功,助她养出内劲,武功大成,宰杀了老夫,再灭了神兵谷?」
看着跪倒在地的方云秀,韩垂钧有些失望:
「斩草除根的道理,你要老夫教你几次?」
「弟子……」
方云秀脸色一白。
「老夫留她性命,是你苦苦相求,卖你师傅个面子……」
韩垂钧放下了筷子:
「废了她,看好她,否则,你该知道老夫会怎么做!」
「弟子,明白了。」
心下的侥幸被戳破,方云秀脸色十分难看,身子颤抖。
韩垂钧的道理,黎渊倒是明白,但明白归明白,对自己人都这么狠,他也觉有些心惊。
废掉路白灵,对于韩垂钧来说不过弹指而已,他一句话,沙平鹰就给办了。
但他这摆明了,要方云秀亲手废了路白灵。
「老韩真狠人,得罪了他,怕是睡觉都不安稳……」
黎渊喝了口酒,心里直犯嘀咕。
「韩老!」
门外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一魁梧汉子推门而入,正是沙平鹰。
这几天,黎渊与他见过几面,比起方云秀,这位沙师兄显然要憨直的多,也果断很多。
沙平鹰也没看出气氛不对,自顾自的落座,端起酒杯:
「韩老,我来的路上居然碰到一个自称路云清女儿的泼妇……」
「你?!」
他一说话,方云秀的脸色已然大变:
「她人呢?!」
沙平鹰似乎才察觉到不对,脸色一下僵住:
「没,没杀,废了……」
砰!
方云秀的剑都没出鞘,沙平鹰已是离地而起,撞破了窗户,从四楼重重摔到了大街上,引来一片惊呼。
「韩老饶命啊!」
沙平鹰差点摔懵,回过神来就惨嚎一声,拔腿就跑。
「好家伙……」
黎渊这才惊觉,他似乎小瞧了这位沙师兄。
这哪是憨直,分明是大智若愚啊!
摸了摸下巴,他觉得自己学到了。
一巴掌将沙平鹰拍出窗户,韩垂钧冷笑:
「你们倒是同门情深!倒显得老夫不近人情,心狠手辣了!」
「滚!」
老韩发怒,方云秀狼狈告退。
她脸色仍白,但似乎脚步要轻快许多了。
「不成器的东西!」
韩垂钧端着酒杯,斜了一眼黎渊:
「快吃!」
黎渊脸色一僵,很从心的低下头,大口吃喝。
这师傅好像没那么好相处啊……
……
黎渊吃的飞快,一桌子酒菜大半都下了他的肚子。
酒足饭饱之后,小二来收拾了残羹冷炙。
韩垂钧这才开口:
「白猿披风锤、部分兵道斗杀锤外,你就只学过了一些粗浅的横练武功,是也不是?」
「是!」
黎渊坐的笔直。
「少了。」
「少了?」
黎渊微微一怔:「方女侠说,习武最好精擅一门,不要分心他顾……」
「那是她的路子,不是你的路子!」
韩垂钧摇摇头:
「读书人讲究个因材施教,学武也是同样的道理。不同人的根骨不同,适合的武功也就不同,
天赋不同,走的路子,自然也就不同……」
韩垂钧平静开口。
黎渊凝神静听,他算是半个野路子,最缺的就是师承,自然无比用心。
「内劲之前无甚说法,只需修成气血大循环,学什么武功,无甚所谓,无论什么武功,练得久了,终归能逼近人体极限,养出内劲来……」
「养内劲,只有用药服丹即可。淬体,则是通过各种武功招式,引动内劲覆盖气血循环,滋养体魄的过程。」
「内劲,对外可开碑裂石,对内,则可滋养周身……内劲覆盖气血循环时,武者将触及第二次人体极限……」
话到此处,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