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八马疾行无声,只有身后时而有积雪、泥石起落。
沙平鹰牵马疾行,气息渐粗,额头见汗。
他虽然轻功不差,前些日子血战后突破易形,但耐力也着实比不得这日行八百,夜行八百的上等蛟马。
他有些撑不住,牛钧等易形有成的,也都呼吸沉重。
但所有人都沉默不言,咬着牙赶路,头前三匹马上,韩垂钧衣衫褴褛,雷惊川已是伏在马上,气息微弱。
“停下!”
突然,韩垂钧轻声开口,疾行的八匹蛟马瞬间像是撞到了无形的屏障上,齐齐止住脚步。
“为何停下,老夫还撑得住!”
经叔虎牵着马缰,一张口,污血上涌,声音沙哑到,像是磨刀一样难听。
“……”
牵着马的沙平鹰摸了摸滴落在肩头的血迹,又看了眼身中八刀六剑,胸膛都几乎被贯穿的经叔虎。
终于明白自家师傅为啥要叫他‘老倔驴’了。
这嘴,是真硬,连气血都捏不住了,还撑得住呢?
“……真撑得住?”
“撑,撑的住。”
经叔虎声音一闷,闭上嘴,血从鼻孔中涌了出来。
“你……”
韩垂钧脸都有些黑了。
还是沙平鹰低头:“弟子着实累的紧了,师伯您容弟子歇一歇?”
“嗯……”
经叔虎勉为其难,推开想要搀扶的牛钧等人,踉跄一下,还想去搀雷惊川。
“师兄你……”
雷惊川勉强睁开眼。
“歇一会儿。”
韩垂钧翻身下马,吩咐道。
他眼色微动,沙平鹰已领着几个弟子,在附近捡起柴禾,没一会儿,就升起一堆篝火。
“凝神静气!”
韩垂钧没好气的将经叔虎按在篝火旁,一手按在他的背心上,内气一吐,助起疗伤。
另一只手则落在雷惊川的背心。
……
“嗯?”
山丘上下,皇甫琨、申屠宏等人都微微皱眉,自然是看到了山道上升起的篝火。
“琨老,那韩垂钧莫不是发现了异样?”
山丘上,一雄壮大汉低声开口,他背负着一口宽刃重刀,长近两米,足有一米多宽,好似门板。
此人名叫祁星豪,是长林府分舵之主,曾受百里惊川指点,以横练闻名。
“嗯……”
皇甫琨周身内气上涌,双眸发亮,遥遥望去,隔着风雪,隐隐看到了盘坐在篝火旁的人影。
似乎是在疗伤?
“那经叔虎两人的伤势如何?”
皇甫琨询问,他当时只下令要留有活口,引诱韩垂钧,但也不知道那两人具体如何。
“依着您老的命令,并无致命伤,但若无灵丹,这辈子就休想痊愈!”
祁星豪狞笑一声:
“那姓雷的受我一刀,不死,脊柱也要断一半!”
“这样?”
皇甫琨心下微动,看了一眼蒙战:
“告诉申屠宏,暂时不必出手……”
“嗯?”
蒙战可看不到那么远,闻言皱眉。
“那韩垂钧正在为那两人疗伤……”
“原来如此。”
蒙战顿时了然,心中却也不免冷笑一声。
这皇甫琨嘴上瞧不起韩垂钧,可明里暗里忌惮无比,有申屠堂主压阵的情况下,居然还想损耗其内气……
“断鹰,你持弓隐藏,那秋正雄一旦出现,立刻射杀之!”
皇甫琨吩咐着。
一手提长弓的老者点点头,隐没在风雪之中。
“琨老?”
蒙战走后,祁星豪压低声音,颇有些不满:“镇武堂这些人明摆着要咱们打头阵……”
“今日不同于往日,之后和镇武堂的人打交道时,要谨小慎微些。”
皇甫琨打断了他,并扫视,警告其他人。
有人皱眉,有人沉默,也有人点点头。
皇甫琨看在眼里,心下不免叹气。
换做一年,不,哪怕半年前,他都未必会允许镇武堂在后压阵不上,但如今不同了……
“镇武王啊。”
皇甫琨立于风雪之中,注视着山道间的篝火。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琨老!”
看了一眼没过脚后跟的积雪,祁星豪有些沉不住气了:
“再等,天可都要亮了!”
皇甫琨身上都落了一层积雪,这是轻轻一抖,脸色有些发黑:
“动手!”
……
“呼!”
“吸!”
篝火旁,沙平鹰等人也都盘膝而坐,吃完干粮之后,抓紧时间,服丹调息,悠长的呼吸声连成一片,风雪都像是被拦阻在外。
“咳咳”
经叔虎脸色稍好了些,说话时也不再吐血了,这时,听得身后传来的呼噜声,他心下也不免佩服。
这老家伙的心是真大……
“急什么,能拖一会是一会儿,老夫好几天没睡了,还不能小睡一会儿了?”
韩垂钧打了个哈欠,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