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多时辰,他只觉精神饱满,精力充沛,身上的伤势似乎都好转不少。
不过他也没起身,只是一枚枚的服着丹药,并看了一眼雷惊川:
“老雷呢?还能一战否?”
“……易形以下,倒可勉强一战。”
雷惊川苦笑,他可没经叔虎的嘴硬,此刻脸色虽有了血色,但仍是直不起腰,稍稍一动,裸露在外的脊骨‘咔咔’响着。
他的伤势委实不比经叔虎轻,要不是那枚化蛟丹,说不定就死半路上了。
“要有一枚化蛟丹……”
看着黑洞洞的山丘,经叔虎轻叹了口气。
“就有又能如何?该伤还是伤,好不了,还是好不了,留给那小子,说不定就能助他拜入龙虎寺。”
雷惊川扯了扯嘴角,强撑着站起身来,他撕下外衣,将裸露在外的脊骨绑在腰身上,额头冷汗顿时滑落。
“就你不怕死?”
经叔虎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又很快瘪了下去:“不行,伤口太多,拿捏不住内气,会漏……”
两人先后站起,沙平鹰、牛钧等人也都默默起身,顾不得心中伤感,攥紧刀兵。
山丘上,已可见一道道人影鱼贯而下,隔着老远,都可见刀剑闪烁的寒光,都是名器……
“老家伙,通脉之下交给你了。”
韩垂钧坐到了最后,直到皇甫琨的身影映入眼帘,方才服下最后一枚丹药,缓缓站起身来:
“通脉以上的,交给老夫!”
呼呼
静坐如磐石,站起时气血翻涌如火,韩垂钧衣发皆扬,十丈内的风雪瞬间转向,被排斥于外。
隔着里许之地,皇甫琨脚下一顿,他身后众人也都面皮一抖。
只见夜色之中,气血如狼烟冲散风雪,犹如锻铁的烘炉燃烧,隔着这么远,都似能感觉到炽热。
“易百形……”
皇甫琨眼皮微跳,这样旺盛的气血,已经不下于他,甚至还要更多出一分暴戾来。
若非亲眼得见,他委实不敢相信,这只是一个通脉武者。
他心中尚且如此,身后祁星豪等人更是觉得手心出汗,有些口干舌燥,同为通脉,他们受到的冲击更大。
“韩垂钧!”
皇甫琨开口,身后众人已呈扇形散开。
里许之外,沙平鹰等人也纷纷拔出刀剑。
只有韩垂钧三人旁若无人,甚至聊起了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韩垂钧。”
经叔虎手中攥着一把手锤,声音低沉:
“到这个时候了,老夫只想问你一句话……”
韩垂钧看了他一眼:“想问就问,还指名道姓?”
“五十六年前,秀秀接任务下山途中,是不是你暗中伏杀?!”
经叔虎声音拔高几度,引得沙平鹰等人心头狂跳,这是神兵谷当年的一桩悬案。
也正因此事,当年相交莫逆的韩垂钧、经叔虎两人,一度反目成仇。
“师兄!”
雷惊川也没料到这老家伙会问这个,想阻止。
“这件事在老夫的心头压了五十六年了……”
经叔虎只是看着韩垂钧,眼神动也不动:
“是也不是?”
“嗯……”
韩垂钧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秀秀?那是谁?”
“啊!”
“韩垂钧,你!”
经叔虎差点吐血。
“哈哈哈!”
韩垂钧已是大笑着跨步而出,他衣衫皆动,雄浑的气血炙烈如火燃起:
“你想知道,那得先活下来!”
轰!
随其踏步,一片片红色龙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身体之中‘长’了出来,将他全身覆盖在内!
同时,他的身形,从正常大小,一下拔升到九尺以上,龙甲、龙盔罩体,犹如一头化形龙魔,
长啸着杀向了皇甫琨。
他一臂舒展,手臂长短的风雷如意杵迎风就涨,化作一丈二重锤,携山岳横移之势,轰然砸落:
“上次让你逃了,这次正好补上!”
“狂妄!”
皇甫琨勃然大怒,拔出身后的钢棍,跨步迎击。
其周身涌动着狂暴的真气,真气淡黄如土,层层叠叠如浪,于其周身,化作一暴戾凶残的金色暴猿,须发皆全,栩栩如生。
遥隔里许之地,沙平鹰等人都听到了一声高亢入云的猿啸声。
轰!
金猿怒啸,长棍迎风也涨,丈二、三丈……
霎时间,化作十丈之长,足如水缸,一棍朝天,漫天的风雪都被搅动,撕裂,势头之强盛,便是他身后冲杀的祁星豪等人都觉骇然。
他们也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炼髓有成的高手全力出手。
劲发一尺,气达三丈,而内气化真者,气其加持刀兵,可远不止三丈而已。
此刻,长棍破空,十丈之巨,长锤在此之下,瞬间变成了短兵。
轰隆!
一里之地,在两人身间好似不存在一般,巨响随猿啸炸开。
霎时间,土石飞溅,泥沙滚滚,狂暴的气血与内气裹挟的气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