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斗月瞥了他一眼,传音警告。
素来名家弟子多少有眼高手低的毛病,武功高不代表着能打,对于黎渊,他多少是有些不放心的。
这小子除了打铁就是闷头练武,武功倒是高了,但怕是连血都没见过,想闯塔,怕是还要熬上些年头了。
“多谢师兄提点。”
黎渊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古怪,却也没有反驳。
“得空了,为兄寻几只灵兽陪你练练手。”
斗月轻声说了一句,缓步跟上自家师父。
“灵兽……”
黎渊心中转过念头,说起灵兽,他又想起了苍天受箓……
“第二张符箓已经用到了灵兽王血,第三张……”
黎渊顿时打消了念头,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座高塔,快步跟了上去。
塔他肯定是要闯的。
不说这塔可能与龙虎养生炉有关,即便没有,单凭其关乎灵丹、灵米的份额,他就舍弃不得了。
“等灵米吃的差不多了,来爬个一层试一试。”
黎渊心中有着规划。
斗月虽然没说,但他自然知道龙虎榜的好处,灵丹灵米之外,似乎还和龙虎寺传承的神功有关。
高塔附近,是龙虎主脉山门所在,一路走来,黎渊很有些目不暇接,此间往来的师兄、长老,身上至少都有一口上等名器。
更让他心动的,则是香火。
“香火很旺啊。”
黎渊心下嘀咕着,跟着众人他当然目不斜视,但就这么一路走过来,拥有高阶香火的小庙,他至少见了十几座。
其中有那么一座庙内香火甚至不输老龙头那处小庙。
“这香火似乎是用来供养龙虎养生炉的……”
主脉山道上,黎渊微微眯眼,自入养生秘境,龙虎养生炉的光芒就一直在他眼前闪烁。
他发现,香火越旺的地方,玄色光芒就越是耀眼,反之则黯淡一些。
主峰下,一处宅院。
龙应禅摆了一桌全素宴,他戒荤多年。
虽是素宴,但龙虎道主摆下的宴,规格自然很高,宴上尽是各种灵植,香气四溢。
上的灵米,是上等紫竹米,米如其名,每一颗米都有竹笋那般大,通体紫色,犹如玉石。
以黎渊如今的胃口,只吃了那么三颗就撑得吃不下东西,这玩意简直比前世的压缩干粮还要顶事。
酒宴后,黎渊悄悄藏了几颗紫竹米到袖子里,这才向一干长辈、师兄弟们告辞。
……
龙宅内,一干侍女麻利的收拾了残羹冷炙,龙应禅端着一杯茶水,小口品着,入口苦,回味更苦。
“那方朝同如何处置?”
聂仙山把玩着那件神兵级甲胄,脸上稍有些烦闷。
路上他尝试了几次,这甲胄比方朝同都硬,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
“杀了便是。”
龙夕象打了个哈欠,酒足饭饱,他不准备待了,反正说再多明天他都记不住。
“且囚着吧。”
龙应禅放下茶杯,目送龙夕象出门。
“嗯。”
临出门时,龙夕象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屋内的两个老家伙:
“老夫收个衣钵弟子不易,你们要是敢打主意,修怪老夫翻脸无情!”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龙应禅端着茶杯,两条白眉来回甩动:
“伱多虑了,你那弟子天赋虽不差,但也未必好过行烈,便是你要他拜我为师,老夫也不会收。”
“是吗?”
龙夕象有些狐疑,又沉着脸看向聂仙山,后者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满脸疑惑:
“你说的是哪个弟子?”
“当然是,当然是……”
龙夕象闭上嘴,呼吸沉重起来。
见他胸膛起伏,聂仙山眼皮狂跳,忙应:
“贫道断不会与你争弟子,有师兄为证!”
“哼!”
听得准话,龙夕象这才拂袖离去,出了门才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念叨着回山了。
“唉。”
目送龙夕象远去,聂仙山脸上笑意收敛,多了几分怅然:
“师弟他越发健忘了,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就连你我,甚至他自己都忘干净了?”
“不破不立,只看他能不能熬过去了。”
龙应禅闭上眼,似在品味着茶叶的苦涩:“明年开春,可以着手炼那一炉‘龙虎养生丹’了。”
“这么急?”
聂仙山眉头大皱:“五十年才凑足炼一炉的灵材,是不是再准备妥当些?”
“你我能等,师弟可等不了。”
龙应禅睁开眼,眸光平静。
见此,聂仙山不再多说,却又突然抬头:
“说来,师兄你方才见那黎渊时,似乎气息有些不稳,莫不是你要和他争弟子?”
“老夫一言九鼎,说不收,便不收。”
龙应禅不再多说,端茶送客。
“是吗?”
聂仙山眼神闪烁:“那你应我的那事,可还算数?”
“随你。”
龙应禅淡淡看了他一眼,后者这才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