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早上有事实在走不开,云舒离开衍城的第一时间,梁思谌就会追过来。
不过好在,她只是回学校。
不然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干出机场堵人的事。
但对于云舒来说,他还是太过于阴魂不散了。
好像一张大网,牢牢把她锁住。
她被他追得喘不过气。
梁思谌连考虑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云舒最后还是妥协了。
她好像总是拿他没有办法。
结束后她背靠着他,蜷缩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小时候去他楼上看书,那时候认不得几个字,看书囵囵吞枣,看一眼书,余光看他好几眼,他惯常只是做自己的事,好像完全忽略角落有个小人,可是她看不懂书,琢磨换个容易读的画本的时候,手边就多了一个词典。
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递给她,然后继续做他自己的事。
有时候饿了渴了,手边都会正好有东西。
他总是漫不经心地添置好她需要的一切。
那时候觉得他好神奇,好聪明,好像什么都知道。
再后来上中学,她高中的时候他已经去国外读书了,但在学校里表现如何,他都知道。
寒假出去跟同学玩,晚上刚过七点钟,家里司机就去接,也不催她,但就是在外面等。
问了才知道,他打电话叫去的,学校有不少人跟她表白,他耳提面令不许早恋,估计那会儿叫司机看着她,也是怕她被哄骗着留在外面过夜。
或许是梁思谌和叔叔阿姨对她太关照,尽管她只是个外人,家里佣人却都礼貌叫她一声云小姐。
那时候同学们都说:“你哥哥好凶啊!”
她还会辩解一句:“他很好的……”
是个很好的哥哥。
那时候觉得他像长辈,她从小做什么都要自己做主,从来没有长辈耳提面命地教她做什么,对于别人来说是束缚,可对她来说,却很有安全感,好像有人关心,被人照顾。
她甚至有点依赖他,他说不许干的事,她从来都不做。
可现在云舒才后知后觉,自己一直都在他的笼罩之下,从来就没有逃开过。可她能接受他是哥哥,却没办法接受他是男朋友。
是她太迟钝,还是他太过分,她已经分不清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谁也不说话,只床头的闹钟发出轻微走针的声响。
他抱她去洗过澡了,顺便把床单也换了。
粉色的草莓床单,换成柠檬黄的,柔软的棉布布料,像她这个人一样。
梁思谌如愿以偿,心情很好。倒和欲望没有直接的联系,只是喜欢这种侵犯她领域的事,把她所有的地方打上自己的印记,自欺欺人她已经完全属于自己了。
可其实他自己都知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承认自己确实不太磊落,但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忍耐力。
她对他没有一点防备心,很多时候甚至顺从到绝对相信他的地步,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圣人了。
他不相信她对他毫无感觉。
只要有一点就够了。
那种压抑的心思憋在心里太久了,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不太正常。
他从身后抱她,亲吻她的耳畔,呢喃着叫她:“宝贝。”
云舒觉得心里憋屈,可其实走到这一步,何尝不是她一路纵容。
抗拒谈不上,也不是完全不喜欢……
但就是觉得这样不对。
“你别这样叫。”她闷声说。
觉得难为情。
梁思谌大概如愿以偿,态度很好:“那叫什么,小舒?阿舒……宝宝。”他声音越来越低,含着某种恶趣味,“还是老婆。”
云舒吐出一口气,懒得和他再争辩,“……算了,随便你。”
阿姨和叔叔打过来电话骂他,问他大过年跑去哪里,刚回国就不见人影。
梁思悯在一旁添油加醋:“男大留不住啊!”
他一边在云舒的床前穿衣服,一边理直气壮,“云舒一个人回A市,我不放心。过来看着点。”
看到床上去了。
梁思悯的玩味瞬间收起,骂他:“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云舒又不是小孩子,你管那么宽,你当哥哥上瘾啊!”
一边骂一边跟云舒发消息:别什么都听他的,不喜欢就不要理他,有我和爸妈呢!不用怕他。
云舒整个人都绷紧了,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她感觉自己无地自容。
梁思谌穿好衣服,过来抱她,亲吻她的唇瓣:“被我妈知道了也是我腿被打折,你怕什么。而且我不告诉他们,不是怕他们知道,是不想你现在就顶着我女朋友的身份回家尴尬。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都会处理好,你只管放心交给我就好。”
他咬了咬她的唇,微微眯着眼:“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许提分手,不要再拒绝我。”
云舒并没有办法因为他一句话而什么都不想了,但她最终还是点了头。
她想,很快他就又要出国了。
他毕业后去了美国陪梁思悯读书,顺便攻读硕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