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问:“让沈叶搭手?”
“是,他也该在周家人面前露面了。”
这话意味深长。
让儿子给亲妈复仇吗?
奚凉眼皮子微微动,看向这人被岁月微微厚待的刚冷侧脸,却没说什么,但沈昆看了眼院子里的树。
“石榴跟红豆?你这样的人也好这一块的寓意?”
“没,我就爱养鱼,是个死鱼佬,是姐姐喜欢....她以前在村里的老院子里有这个,乡下么,没什么太高雅的事儿。”
沈昆看了良久,想到“死”了十三年的人,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腿,木然道:“我以前的妻子就不爱这个。”
他少有提起亡妻的,许山都觉得惊讶,奚凉对此不感兴趣,但既然人家提了,她自然给面子。
“那她爱什么?”
“爱繁华,爱热闹,爱我当时给不了她的一切。”
沈昆说着微微一笑,“现在她想要的,我都有了,她人不在了。”
奚凉就没再抬头看过他的脸,也不知他现在什么表情跟眼神,只听着语气觉得有点怪诞,但她没太在意,在如此悲伤的话题之下,她只幽幽一句。
“那您烧给她吧,软妹币兑换纸钱的汇率还行。”
许山:“......”
沈昆大概也无语了,转头俯视着她,但看到了这人身体的轮廓,又移开眼,淡淡道:“不了,把下面搞通货膨胀了,缺德。”
“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养什么鱼都死。”
奚凉看着远处自己折腾好久才弄起来的半个鱼池,礼貌微笑,心里却突兀想到蒋森办公室那个鱼缸。
不知道这人捞鱼没?
想到这,她果断回绝这个话题,且幽幽说:“那您要是真想她,总要有点安慰,您不烧钱给她,难道还等她来找您要?”
沈昆微微皱眉,忽用拐杖戳了下边上的一棵树,没说话,但是力气挺大,把这棵树都戳得摇晃起来,一些树叶落了她满身。
这时候,沈坤反而笑了,许山也笑了。
两个在香港一度风声鹤唳的狠人竟这么幼稚?
奚凉无语。
男人什么的,不管年纪大小,都有这么恶劣的时候吗?
搞不明白。
“鱼池还差多少好?”
“布景,种水草。”
“花钱让人来不行?”
“锻炼身体又省钱的好事,为什么要让给别人,不过突然想起来了,太阳减弱了。”
她转头看着这两人,像是在盘算什么。
沈昆意识到了,皱眉,握紧了下拐杖,淡淡道:“太阳减弱了,也还没入夜,就不代表你可以做梦了。”
“沈先生误会了,我怎么敢呢,我自己来。”
她说着就要起身,人单薄得就要被风吹走似的,脸色也白,轻微摇晃了下就扶住了边上的柱子。
俩男人冷眼看她如此。
但.....
“没用的东西,等我在火葬场有分成了你再作死,让许山来。”沈昆冷淡道。
奚凉:“不好吧,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山倒是无所谓,直接准备过去干活,沈昆转头看到一边喊着不用不用的奚凉已经拿起了手机让一些店铺多送些水草跟沙石等造景过来。
淡定自若的恶劣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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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那边来找的时候,看到许山在鱼池里干活,那个麻利啊,这也就算了,沈老总都脱了西装光着脚在鱼池沙地里弯腰种菜,而不是,种水草。
奚凉也在弄,满头大汗时不忘指挥他们两个按自己的计划来,不过沈昆不听她的,觉得她没审美。
主要还是公司的那个鱼缸就是她弄的,巨丑。
搞不好那些鱼就是被丑死的。
院长来显是有事,他还找护士拿了拖鞋过来,沈昆看到了,擦了下额头汗水,上来踩了拖鞋,且勒令奚凉不准改自己的造景,
沈昆去找院长后,奚凉问许山这人最近来得勤快吗。
“谁家正常人常来精神病院?”
“?”
正经人的不经意最是犀利,奚凉被攻击了,无语时,许山也问:“周然当年的伤势不比陈念娣轻,真的确定他能站起来?”
这是正事了。
当年陈念娣抱着周然从楼上跳下,场面惨烈,一个跟活死人无异,另一个辗转医疗,最终保命,但也废了双腿。
为这事,周家一直记恨奚凉,这才有了她退学等一系列的事情。
当然,周然也是她跟沈昆的共同敌人,所以才促成她主动攀附了后者。
许山到现在都记得那个18岁的女孩在雷霆暴雨的下午三四点,一身湿漉漉跑到他们面前。
狼狈,不堪,却拿着能要挟周氏的证据投诚。
那会,沈昆并不占优势,是凭着那个证据才拿捏了周家一回。
这么多年了,那个证据还在,期间一直保持两边微妙的平衡关系,只是正随着沈念娣的垂死跟周然的即将恢复,后者一定坐立不安。
“消息上是这么说的,所以他已经开始活跃了,却不敢让周家人知道,毕竟当年是因为他废了,他大哥才能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