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碍于力量和体型的原因,都不敢贸然出手帮她。
也曾替她报过一回警,但第二天的夜里,周念念家中,砸桌子和女人哭泣的声音就更大了。
她们俩本就心含愧意,这回被周念念求上门,希望帮忙看一会儿孩子,自然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清晨的日光下,周念念再次敲开邻居家的门,看着女儿停止哭啼后的可爱睡颜,她柔情满目。
对着两位年轻姑娘轻声开口,“……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但恐怕,还要再麻烦你们多照顾她半天……”
“没关系没关系,不麻烦的。”
两个轮流守着小宝宝、一夜没敢阖眼的女孩子还冲她握拳,加油打气。
“你快去忙吧!一切顺利!”
“好。”
周念念点点头,牵挂得以暂时放下,便转过身,朝着对门的自己家走去。
卧室里,打完人的家暴男早就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响。
她面无表情地抡圆了胳膊,一巴掌将人抽醒。
尽管自己也清楚,打她丈夫这一冲动之举,并不利于案情的处理。
但在结婚和生育后,她都已经忍了好几年了,挨了数不清的毒打,昨夜女儿更是被吓得哭了两个多钟头……
这一巴掌,无论如何她也得先抽下去!
当然,效果也立竿见影。
家暴男脸上一疼,迷瞪着睁开了双眼。
一看是自家那死婆娘,气得直接从床上跳起,嘴里又开始骂道:
“你个贱货,胆儿肥了还!找完警察还敢跟我动手,你看我……”
“看你怎么着啊?”
云艳辉一身干练的警察常服,正倚在卧室门口,幽幽出声。
她对周念念充满耐心,可对罪犯们却从不会温柔。
先将出完恶气的女人拉到身后,云艳辉一双眼睛便盯向了家暴男。
一边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一边扭了扭脖颈。
摆开架势,最后朝着他抬抬下巴,手指轻勾。
“来啊,有本事跟我练练?”
-
半个小时后,这个欺软怕硬的家暴男就被云艳辉铐上银手镯,带回了公安局里。
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写试卷的祁妙听见了动静,也想出去跟着凑热闹。
但被一旁的谈靳楚给拦住了。
他抬起头,撇过来一眼:
“这会儿又不担心你的高考了?”
小姑娘趴在试卷上,冲人心虚地笑了笑。
要说这个祁妙,也是个小机灵鬼。
在顾寻卧室里的时候,跟其他几位专心查找摄像头的人不同,她的关注点,从一进门开始,就落在了房间内的那些书和笔记上。
要知道,顾寻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偷拍狂和杀人犯,但与此同时,他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学霸。
高考在即,祁妙看着全市第一名那写满清秀字迹的教材,以及一摞摞各科错题本,两眼放光,压根就挪不动道儿。
也就谈靳楚惯着她,看出了小姑娘心里打的是什么念头。
临走前,他从顾寻的房间里抱出了一大箱子书,放到了警车上。
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只说这些都是重要物证,需要带回局里。
然后——就有了祁妙同学伏在案上,苦心钻研学霸笔记的这一幕。
可也待在这儿用功了个把钟头了,她现在特想跑出去撒欢。
“谈警官,”祁妙眼巴巴道,“学习也是需要劳逸结合的。”
她说,“我这两天真的学了很多了,而且,王老板带我来警局的路上,我还背了篇文言文呢。”
“是吗?”
“是呀是呀,我把《氓》给复习得滚瓜烂熟呢。”
她还显摆起来,“不信你问我,‘女也不爽,士贰其行’的下一句是什么。”
“好。”
谈靳楚笑着配合,“‘女也不爽,士贰其行’下一句是什么?”
祁妙扬着下巴自信道:“是‘士也罔极,二三其德……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嗯。”
他点头,“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的上一句是什么?”
刚刚才吧啦吧啦背出来的小姑娘:“……”
祁妙卡壳了。
祁妙攥着笔发懵了。
祁妙对着空气一阵拳打脚踢,破大防了。
她垂下脑袋,又皱起了苦瓜脸,可怜巴巴地对谈靳楚道:
“……谈警官,还是麻烦您送我回家休息吧……我的脑子,好像真的坏掉了。”
不过,祁妙走出休息室后,还是再一次见到了周念念。
她那个家暴的丈夫已经被云艳辉带进去做笔录了,她则自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拿着手机,神情温柔地打着电话。
可能是打给照顾宝宝的人,祁妙猜测。
她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年轻女人打完,又抬起头,望向身旁的谈靳楚。
谈靳楚点了点头,“去吧。”
然后便看着她快步跑向周念念,小声说了些什么,再张开细细的胳膊,轻轻抱了抱她。
最后一句话,他听清了。
祁妙说:“……姐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