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声指挥武装侦探社来探病的国木田独步按住不停挣扎的柊真白,因为动作太大,柊真白背上的伤口重新开始渗血,血液透过绷带逐渐蔓延开。
病房一瞬间沉寂。
被那双阴郁的眼眸注视着,国木田不可遏制的心头一栗,他下意识松开手,挣扎的柊真白啪的一声摔回床上,他又重新挣扎起来,幽静的黑瞳明明睁着,但却好像什么都看不到,挣扎的手已经探出病床,下一刻就要摔倒地上。
那一刹那,乱步只觉得流风一卷,总是披得好好的黑手党大衣凭空落到地上,而大衣的主人太宰已经出现在病床边,接住了不停挣扎的柊真白。
“我不是,我没有,是他挣扎的太厉害……”
国木田解释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又咽了下去,表情变得像是见了鬼一样,因为刚刚无论怎么样都不肯安静下来,甚至能用上格斗技能抵抗他的柊真白居然像倦鸟一样蜷缩在太宰的手边,黑色的眼瞳终于倒映出身影。
太宰低声地说道:“我没去哪里,再休息一会儿
吧。”
没有应答,但是安静的少年重新缓缓闭上了眼睛。
国木田:“……”
国木田:“???”
安吾压低了声音:“虽然睁眼了,但他应该一直都没有清醒过。”
这时,门外终于响起医生和护士的声音,被惊动的医护带着设备和药品穿过走廊并大声的说着指示的话,安吾和国木田,甚至乱步都行动了起来,只有病床边的地面上,倦怠的少年彼此抵靠依赖着。
又过了几天。
直到圣诞到来那天,因为挣扎导致伤口恶化的柊真白终于完全的清醒过来了。
收到这个消息之时,武装侦探社预备社员国木田独步不辞辛劳放下所有工作来到病房负荆请罪,因伤得到太宰陪伴,然后足足睡了一个好觉的柊真白看着面前土下座的少年头顶冒出三个问号。
同样还没有出院的安吾和乱步在一旁三言两语的解释起来。
十分钟后,柊真白理清所有经过,并接受了道歉——反正他也没什么印象,所以并不记仇。
国木田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接连下了大半个月的雪,圣诞的这天是难得的晴天,国木田看着病床上的少年,他跟自己差不多大,脱掉那一身得体的西装后,被遮掩的少年青涩还有满身书卷气重新释放出来,乍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还在上学念书的少年。
但是……
想起他那一身利落的体术,国木田张了张口,又停了下来,他曾私下询问过自家老师,也就是号称银狼剑客的武装侦探社的社长,但是他的老师很明确的表示,他并没有收过和他同龄的弟子,也就是说,柊真白并不是他的师兄或者师弟。
——也是,如果柊真白是社长的弟子的话,那么被社长收养的乱步先生应该认识他才对,但是乱步先生也不认识柊真白。
那么,他为什么总是觉得柊真白的体术很熟悉呢,特别是他提刀对着费奥多尔直劈而下的时候。
没等他想明白,病房门被重新拉开,然后国木田就看到刚刚还十分平静的柊真白双眼一亮,眼中只剩下一个身影。
“有点晚了,是森先生又多给你工作了?”
“不是,是上来时遇到了你的主治医师,问了一点情况……”
走进来的太宰反手合上门,鸢色的眼眸微微掀起,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立在床边的国木田,看得国木田毛骨悚然又莫名其妙,他想说点什么,但——
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吧!
首先,明明是他们先来的,为什么柊真白此时却开心了两倍不止?
其次,明明是简单的对答,为什么此时他们会给人一种插不上话的感觉?!
最后,为什么这个名叫太宰的港口黑手党的成员进门前要先瞪他一眼,他瞪完之后,柊真白还势要划清界限的往边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