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交集,但是也很难做到完全杜绝。
难道我不该说那句话?他想。
行人散尽,雨宫清砚远远看着站在十字路口对面的红绿灯下的人,慢半拍地迈开脚步。
不对,他想。
不是那句话的问题。
他从不否认自己并不了解诸伏景光,但那不代表他无法分辨那个人的情绪。
他比任何人都要在意那个人,所以才更能察觉到那个人对他的回避。
——但是忽略和回避是完全不同的。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的眼睛会说话,往往只需要对视一眼心中就能得到答案,所以即使他过去总是对那个人说保持思考却不去问那个人想到了什么,也仿佛能听到那个人的心声。
雨宫清砚想,正因为那个人开始一次次回避他的目光,所以此刻他才会如此困惑。
他喃喃道:“褪色啊……”
他还没弄清楚那抹蓝色究竟从何而来,竟然就已经有了褪色的征兆了。
*
他们谁都没对十字路口的短暂分开说什么额外的话,维持着路途上半程的沉默一路走进家门。
雨宫清砚觉得太过清静,干脆打开了电视。
那个人则是拿出了早上取回的那个快递箱,用剪刀将上面的胶带拆开。
雨宫清砚并不关注那个箱子,他已经见过了小时候的诸伏景光,于是对从一些零碎的物品中去窥探那个人的过去已经无法吸引他。
出乎意料,当茶几逐渐被一些带着时间痕迹的物品铺满时,还在从箱子里翻看旧物的那个人主动挑起了话题。
“五年前,你总是问我真的喜欢蓝色吗。”顿了顿,诸伏景光又说:“还有,你还会经常问我为什么总是穿那件蓝色的外套、为什么喜欢雪。”
那个人手中似乎拿着什么,因为箱子的遮挡,雨宫清砚没能看清。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究竟是什么勾起了那个人的倾诉欲。
——那是一张照片。
雨宫清砚随手接过递到手边的那张照片,看清上面的画面时刹那间愣住。
——那是一张两个雪人的照片。
两个雪人,一个眼睛是熟悉的蓝色纽扣,他曾经亲眼看过;至于另一个则是用绿色纽扣充当了眼睛,头上、身体上分别盖着两个蓝色的塑料袋,似乎是在充当衣服。
雨宫清砚捏着那张照片,久久没有回神。
补签任务的第三天,他并没有去看第二个雪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他猜测另一个雪人或许是波本威士忌,却没想到原来是自己。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要穿蓝色的外套,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蓝色,只不过是小时候遇到过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人总是对我强调他是坏人离他远一点,潜意识里就把坏人和蓝色外套联系到一起了。”
说着,诸伏景光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说道:
“所以刚潜入组织的时候为了更好地让自己代入角色,干脆就买了几件一样的蓝色外套。”
过了许久,雨宫清砚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将目光从哪找照片上挪到还在摆在茶几上的那个快递箱中翻找整理物品的人身上,问道: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诸伏景光的神色中染上了几分夹杂着沉重的落寞,解释道:
“小时候我家里出现了一些变故,对我的刺激太大,我忘了很多东西……我只记得那是个总是穿着蓝色外套的人,戴着帽兜看不清脸,他的瞳孔大概是绿色的?记不太清了,我猜是绿色,毕竟那个雪人的眼睛我用了绿色的纽扣。”
诸伏景光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脑海中闪过对方穿着他的蓝色外套的模样的瞬间,他被自己心中生出的荒谬的想
法吓了一跳。
他摇了摇头(),匆匆将那些想法驱逐出脑海?()_[((),那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可能有人二十多年来一点没变,更何况雨宫清砚的年龄明明与他相仿,二十年前的雨宫清砚也还是个孩子。
虽然这样告诉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始回忆起那抹朦胧的蓝色,但记忆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霜雪,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晰。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其实他原本就从未看清过那张脸,那个人每次出现时都戴着帽兜,能判断出虹膜的颜色都已经很勉强。
诸伏景光将从快递箱里拿出的东西整理好放回箱子里,其实本就未必现在就要把那些东西拿出来一一陈列,但是在茶几上整理,就有了顺理成章地跟那个人待在一起的理由。
他需要跟那个人保持距离,但无论思维再怎么理性、逻辑再怎么清晰,也还是忍不住会为自己寻找跟那个人缩近距离的理由。
但是他不能放任自己第二次。
雨宫清砚为什么会突然联系他仍未可知,但是雨宫清砚的再次离开是确定的。
他明白自己的刻意回避会让那个人产生疑惑甚至是不快,但他用了三年才将有关那个人的习惯一一收敛,不能因为随时都有可能迎来结束的几日重逢推翻过去三年的努力和克制,更不能再用另一个新的三年去磨平正试图重新萌发的习惯。
能再和那个人见一面,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