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顿时皱了眉:“太后虽然让她伺膳,可她什么都不会,只在旁边站了一顿方。新船说
“至于那些所谓夸她的话,太后原话……”
黛玉忙插话拦住:“太后原话虽没那么夸张,却也不是空穴来风。”
鸿昌的目光在探春和黛玉中间打了个转,心头微动,笑了笑,看着黛玉眼睛,试探道:
“前儿宫里传说,陛下亲自到自己的库里给昭庆姑姑寻摸玩器,生怕过年期间我们这群年轻姐儿进宫时,你没的给我们赏赐?”
探春吓了一大跳,急忙摆手替黛玉否认:“可别瞎说!这不是把林姐姐架在火上烤么?!”
黛玉笑着拉了探春的手,却对鸿昌轻声道:“我那里的确打点了不少年下赠给你们的新巧玩意儿。
“这几年陛下和太上太后都赏了我不少好东西不假,可我自己也有许多玩意儿啊!
“你明儿来给太后拜年时,记得早些到延嘉殿,我先紧着你挑,可好?”
鸿昌何等聪明,不过三五息,便想明白了黛玉言下之意,脸色微微变了,但立即强挤出了笑来:
“姑姑偏疼我,我可占了大便宜呢!明儿我必早来!”
说着笑着,日头偏西。
黛玉看看外头天色,心中掂掇着差不多了,便叫了鸿昌一起:“我和义敏要去后殿换大衣裳,也伺候太后起身更衣。你也来吧。”
鸿昌自是满口答应。
三个人悄悄去了后殿。
申时末,太后和黛玉、探春都准备好了,便令程倩出去通知了万皇后。
又稍歇了歇,在太后和皇后的率领下,众外命妇浩浩荡荡,一起直奔麟德殿。
再说御书房。
太上和昭明帝原本打算手谈一局,谁知太上还没坐定了,外头便报说东平郡王和曹谕都来御书房谒见。
太上忙命叫了东平郡王进来,昭明帝笑着让陶行简出去找个地方安顿曹谕,让他候着。
东平郡王与太上同龄。只是这些年在海上风吹日晒,虽然年轻时风流俊俏,如今却显得比太上还要年老三分。
只见他一座黑塔一般,也没穿异姓王的大礼服,而是穿了一身玄色常服,头上束了黄金冠,腰间横了金腰带。
太上看他这身打扮,又气又笑:“一个东海,竟把你待成了个土财主不成?怎么这样俗气?”
昭明帝偷笑,见陶行简正好回来,便对他耳语几句。
这边东平郡王正色认真地给太上和皇帝大礼参拜完毕,外头陶行简已经捧了一顶墨玉冠和一条墨玉带进来。
昭明帝笑着指指,让东平郡王换上:“东王既爱玄色,不妨用个整套罢!”
东平郡王默然片刻,长揖谢恩,就站在那里,让陶行简给他更换了。
“他们说,你进京时黑灰满面,这是怎么回事?从东海回来,我不记得还要路过煤矿啊!”
太上打量着他的新冠带,满意点头。
东平郡王低头道:“臣,并未从东海直接回京。”
太上和昭明帝都是一默。
东平郡王却不肯马上解释自己的话,而是转向太上,叉手问道:
“臣看到了陛下对北静王水溶的通缉令。敢问太上,溶哥儿的罪过,当真绝无宽恕的可能么?”
太上的脸色登时一冷:“他心存反意!
“之前皇帝好意,给他家留了几日自首的机会,可他那王妃,竟借机毁掉了家中所有的往来信件!
“可惜,他长史早就跟朕坦白过他那大逆不道的念头,还有替他穿针引线的妖道张某,也早就招认不讳!
“这等悖逆忘恩的混账,绝不可恕!”
东平郡王扬眉:“既是有二人供词互为印佐,可算是铁证了。怎不见陛下将其党羽同谋一网打尽?”
“其实……”昭明帝老实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了太上一眼,又看东平郡王,“北静王长史的供词,只是看守的人草草扫了一眼,并未有确证留存下来。
“至于那妖道,多少年嘴里都没实话,也难十分把他的供词当真。
“溶哥儿有谋逆之心、欺君罔上,这是太上、太后和冯唐老将军多少人亲眼目睹、亲耳听见的,赖无可赖。
“其他的,就要看能不能抓住溶哥儿,让他自己招认了!”
说完,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低头感慨,“朕与溶哥儿,也算是一起长大,谁知他竟是这等样人……”
东平郡王沉吟片刻,离座而起,郑重抱拳,撩袍跪倒,沉声禀报:
“启禀太上、陛下:因太上江南遇刺,那两个斥候却的确是臣下派过去的,所以臣心中十分不安。
“得到消息后,臣将军中上下狠狠整肃了一遍,果然犁出了几个细作,审出了一些要紧消息。
“那时臣还没接到陛下唤臣进京过年的旨意,又怕夜长梦多、消息泄露。思忖再三,便擅自离开了驻地,顺着线索悄悄去了山西。
“那线索果然是真的。
“臣在山西,找到了水溶!”
昭明帝猛地站了起来:“哦?!水溶是生是死?他现在何处?!”
“启禀陛下:臣找到水溶的时候,他已经被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