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眼睛,一看就是刚睡醒。
身上的丹袍歪歪的挂在身上,露出一截里面衣服的领子,很是不修边幅。
这年轻男丹师语气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只看眉眼就知此人不好相处。
听到动静,那女修下意识往这边看了过来,当看清来人后她先是一愣,然后就大叫起来,“是他,就是他给我登记的!你还我啼清丸,救我儿子!”
女修朝着此人扑过去,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口中哭着喊。
那丹师被拉住后人都懵了一下,看到女人眼泪鼻涕一脸后面露嫌恶,赶紧把人推开,“去去去,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老子身上凑,脏死了。”
那管事一脸“坏事了”的表情,赶紧走上前,“孟小丹师,这人说她的丹药弄错了……”
管事简短的把事情描述了一下,表情有些殷勤讨好,“你看这事……”
姓孟的丹师闻言一顿,回想了一下,然后就哦了一声,“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写的不是啼清丸吗?”
“不是。”管事摇摇头。
那人眼睛一转,然后就嗤笑一声,“谁说我错了,我看明明是她自己记错了!不过我们善良,也不和她计较,这丹药她要就要,不要就把钱退她,这么简单的事,大早上的吵什么?”
女修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在堂中哭泣起来,“没有,我没有说错,明明是你们做错了……”
管事赶紧上前哄劝,打算息事宁人。
孟小丹师……难不成,是和孟会长有什么关系?
若是此人真是孟会长的亲戚,孟会长也有意包庇,那宁知水觉得,她可以直接走人了。
想了想,她就拿出传音符,发给了孟会长——
“孟会长,我快到了,你在丹会吗?”
没一会儿,孟会长就回复了传音,“好,我在丹室,马上出来接你。”
宁知水收起了传音符,躲在门外继续看戏。
女修没有这么容易打发,因为相比别处,这里反而更好买到药,因为她是占理的一方。
她得了理,身后就是儿子的病,自然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管事看到事情这么闹也不是回事儿,就想要给些补偿平息争端,比如同意让丹师加急给她炼丹。
但是他同意,孟小丹师却不同意。
他似乎觉得一大早就被这样纠缠十分晦气,看女修的眼神像是看垃圾似的,不顾管事正在劝阻,就招呼了人准备把女修给赶出去。
管事似乎不敢得罪此人,看他发了话也不敢违背,一脸为难。
眼看着女修就要被赶走了,孟小丹师给她头上扣了一个滋事寻衅的名头,而孟会长还没来,宁知水这才出声——
“堂堂丹会,就是这么做事的?要不是恰好路过,我还不知道你们竟然会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众人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管事心中一跳,“这位道友,你与这女修可认得?”
“不认得。”
“既不认得,关你屁事啊!”管事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孟小丹师就炸了,“来人,把她一起赶出去!女人可真是麻烦,一大早的就不消停……”
“这位管事,你可敢把那把册子展示给我们看看?”宁知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看向管事,“啼清丹和瘴清丹的价格并不相同,瘴清丹的正常价格应该是400-500,而啼清丹是800。你说错的是这位女修,那只要展示出来,看看上面登记的价格便清楚了。”
宁知水直指关键,一句话就让管事还有孟小丹师脸色难看了。
女修也像是找到人撑腰似的,重新来了力气,“对,你们怎么不敢把册子给我看看?”
孟小丹师脸彻底沉了下来,看向一旁,“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两个闹事的赶出去!你们一群人是吃干饭的吗,连两个女人都搞不定,难不成是让老子亲自动手?!”
“我看谁敢动手!”宁知水挡在女修身前。
话音一落,走廊拐角的位置就走出来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孟会长出来时还是沉稳的,但是冷不丁看到这一幕,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宁小友,你竟然已经到了?”
可是话音一落,就发现局面不太对。
宁知水和哭成泪人的女修站在一起,隐隐与他们丹会的人呈对抗之势。
而自己的侄子正一脸戾气的看着她们,管事站在一旁两边为难,公会别的丹师还有伙计也是不知道该帮谁。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他看出个苗头。
宁知水看着孟会长的反应,发现他看了看四周后就沉下了脸,目光直指孟小丹师,“孟瀚,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在干什么?”
“二伯……没什么事,就是个误会。”
孟瀚心里咯噔一下。
二伯竟然叫这个女修小友??
她是什么来历?!
心知不好,他赶紧挽救,想要把此事给糊弄过去。
“秦路,你说。”孟会长看向管事。
管事干笑了一声,看看众人,这才硬着头皮把事情说了一下。
越说,孟会长的脸就越沉,而孟瀚的头也就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