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张夫人脸都白了。

库房失窃，还被人放了火，这固然是令她心痛的事。

但是张照海知道这事后会有怎样的勃然大怒，这才是她最害怕的！

一想到张照海的脾气，还有动不动就喜欢打骂人的习惯，张夫人都不免有些畏惧。

但是事情真的太大了，想瞒是绝对瞒不住的。

张夫人就留在阁楼里，让侍卫把这里搜了个底朝天，但却没有找到任何贼人。

“夫人，人应该已经离开了。”侍卫躬身说。

“真是废物。”张夫人咬牙说，“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何时进来的？”

侍卫们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会知道啊！

他们一直好好守在这里，根本没有见过任何人，就只有夫人和侍女来过，而且没一会儿就走了。

她们刚走，这里就起了火，东西也丢了……

如果不是怕夫人责骂，他们都想问是不是夫人自己弄的了。

不过不用他们说，张夫人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奇怪了，明明她们刚才去取百刺冰时二楼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没有人，没有火，而且似乎印象里那几个架子也没有空。

那为什么她们刚离开阁楼，事情就发生了？

难道说……人是跟着她们进来的？

但不可能啊，这么多侍卫在这儿呢，怎么会有人能随意来去自如的？她和侍女又怎么会毫无所觉？

张夫人不由看向自己的侍女，碧心。

事情当然不是自己干的，难道是侍女趁着她没注意做的？

自己前天因为她办事不力训斥过她，所以她心怀怨恨？

碧心打了个颤，赶紧委屈解释，“夫人，刚才碧心一直跟着您的，可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张夫人觉得也对，碧心可没空又搬东西又放火的。

这事太过离谱，张夫人左思右想都没有答案，不由大怒，“那人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他会缩地术或者隐身术不成！”

侍卫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声提醒，“夫人，库房地下布有禁制，在这里是无法使用遁地术的。而且，也没有什么隐身类的术法……”

“那你告诉我，东西是怎么失窃的！”张夫人恼羞成怒。

侍卫不吱声了。

张夫人没有发现，她旁边的碧心此时忽的身体一僵，脸色发白，像是见了鬼似的。

她想到了，刚才自己第一次关门没有关住，那股阻止的力道，就像是——

有人挡了一下！

这种感觉在日常里并不陌生，比如同时有几人在先后过一道门时，自己想要关门，可身后的人还没有跟过来，于是他就会伸手挡一下。

碧心越想，越觉得刚才的情况就是这样！

这个猜测让她浑身发凉，左右都看了看，像是身边有鬼一样。

有人！

刚才一定有人跟着她们进了阁楼，又和她们一起出了阁楼！

自己关门太快，那个人没能跟上，所以才会伸手挡了一下！

但她当时回头了，却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而且这么多侍卫盯着，也没有人发现！

“你干什么，怎么发起抖了？”张夫人冷不丁一回头，就见到碧心在浑身哆嗦，眼珠子也瞪大。

夫人在问了。

是告诉夫人自己的发现，还是……

“没，没事……”碧心勉强笑了笑，“奴婢是担心老爷怪罪。”

不能告诉夫人，说了夫人也不会信的，还会责怪她乱说。

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能隐身的法诀还有符篆！

一定是有鬼……

鬼的话，就更不能说了，万一说了之后对方盯上她报复怎么办？

“夫人！不好了！”

外面突然响起了惊慌的叫喊声，声音由远及近。

“瞎叫唤什么！”

张夫人本来就生气，这种找不到头绪的事让她很抓狂，听到有人在夜里乱喊就更气了。

“回夫人，老爷……老爷他……”

奴才双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不敢说下去了。

“老爷怎么了？”

张夫人心里一沉，心想着那个王八犊子是不是又当着下人的面说自己的难听话了，甚至是想要惩处她？

“老爷他，被气死了！”

一句话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张夫人的人像是僵住了一样，反复琢磨了好几遍这话的意思。

“气死了？”她的声音很轻。

“……是，老爷听说库房失窃和进贼，当即大怒，用力摔了手里的杯子，然后，然后人就没了。”

下人跪在地上，额头挨着地面。

他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任何声音。

夫人这是怎么了？悲伤到极致，昏过去了？

他疑惑的小心抬起头，然后就发现夫人怔怔的，而她的嘴角还有一丝可疑的……笑容？

“夫、夫人，您没事吧？”他疑惑出声。

张夫人回过神，抬起衣袖去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声音满是惆怅，“没事，我只是……太难过了。”

下人心中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