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婶不说话, 阮和生叹了口气。
“这可不行,裴婶。我,展现了足够的能力, 这边的人都没有恶意。”他指了指自己, 露出无奈的表情, 白净的模样在真诚地望人时充满说服力。
“还藏着一些事不说,却在这里等我们, 是故意拖延时间吗”他看上去有点可怜兮兮地问, “还是说, 准备赶我们走”
“我不相信你们。”裴婶冷酷无情地道,眼神尖锐,被这样扫视的几人都觉得像被熊舌头舔过, 浑身上下不自在。
但伊戚被略过了。
他若有所觉, 没什么特别反应,更没出声嚷嚷,只是面上的神色,越发地漫不经心起来。
在裴婶和她背后的纸新娘看来, 这群人中最深不可测的, 就是这个青年。
不受笼罩整个竹村的障眼法的影响,第一个发现床下的纸扎人,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告诉同伴。这是奇怪之一。
在那群纸扎村民赶到农家乐小楼前,不只是定住了村民, 还以不知名的方式彻底抹消了纸新娘施加的诅咒。这是奇怪之二。
现在看着他这副作态,不由得更坚定不能让这群人插手了。
一起来的, 没能发现同伴的不对,都是蠢人
“理解是能理解”在伊戚旁边站着的阮和生挠挠脸颊,真心实意地道, “不过林兴耕对我们也是敌人,总不能之后下山写报告,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对吧,庄铮”
庄铮接住话题,飞快点头“就是,我是特殊事件管理局的员工,专门被派来处理灵异事件的他是编外人员”
裴婶短暂地愣了一下。
她被困在山里太久,完全没想到在自己遇见鬼怪后,还能知道原来政府还有专门处理这些事情的部门。
这世道果然变了。
“你们”她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摇摇头,“你们像出来玩的。”
他们交谈的这段时间,祠堂大门两侧的红灯笼里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在谁也没有预料的下一秒,“噗呲”地爆起夺目的焰火,将整盏灯笼都烧掉了
村长目眦欲裂,发出微弱的惨叫“灯笼”
裴婶回头看了一眼,给众人解释“这是他的大哥活着时做的灯笼,阻止了纸新娘进入祠堂。磨了这么久,终于”
她语气淡淡,话语却带着如释重负和欢欣鼓舞的意味在。
“砰”
红木大门在无风的情况下向两侧打开,重重砸在墙上。
风穿进去的声音宛如女鬼幽怨地呼啸而过,失去红灯笼的祠堂瞬间鬼气森森,通向主殿的大门犹如一张巨口。
村长忽然急促的喘息起来,他感到自己从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在蔓延,筋肉骨骼的异化,没有痛觉也在触觉上给了他仅凭想象就吓得涕泪交加。
“我、我不想”
在他哀嚎出声时,阮和声扭头看他,略带紧张地松了松藤蔓,生怕自己不小心弄死了人。
“阮和生”
庄铮突然惊恐地喊他的名字,像是看见了极其可怕的一幕。
“”阮和生回过头,却发现周围的人全部不见了。
他好笑又困惑地看着周围,仍然是祠堂门前,但一片寂静,那两盏红灯笼也如现实中爆开了,残骸落在下方。
宗祠呈轴对称修建,进了红木大门是主殿,两边是侧殿,青石板路缝隙里的杂草被清理得很干净。
主殿的大门敞开,陈旧腐朽的气息夹杂着奇异的腥气,从黑暗中扑面而来。
看上去是在邀请他进去。
阮和生挑了下眉,没有犹豫,提着黑纸灯笼兴高采烈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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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其他人震惊地看到年轻人、藤蔓和村长的身影像被橡皮擦擦去一样,从他们眼前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为什么只盯上了阮和生”出声提醒的庄铮没想到异常来得这么突然,警惕又焦虑地四处张望,“是暗算吗他现在在哪”
宋项西不由得看向了另一个专业人士。
黑衣青年嘴角噙笑,目光从朋友原本所在的地方晃过,落在前方的祠堂大门上,状似苦恼地抬手敲敲脑门。
“哎呀阮和生真受欢迎啊,明明不是弱者。”他感叹道。
如此轻松的态度让其他人从慌乱中平静下来。
毕竟这人和阮和生是好朋友,对方要是遇到危险,肯定不会这么淡定的
虽然他好像一直都很平静没心没肺到完全不演、双标倾向也格外明显,让人都没办法吐槽,只能习惯并无视而已。
“不用担心”伊戚笑着对他们说,安慰得毫不走心,“阮和生的能力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你们就等着他凯旋吧”
“不对。”温苑出声。
在对面沉默看着他们的陪审和宋项西惊讶的视线下,从庄铮身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