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偎相依走了一段路,郝铁和苏岚彼此都习惯了对方的姿势,一种难言的默契正在两人心里孕育。
“那边怎么停了?没打多长时间啊。”
苏岚见孙家湾那里火光微弱下去,忍不住问向郝铁。
她很想亲自去参加战斗,不过现在看看自己这副模样和某人的脸色,只怕是不能够了。
“打一下就行了,咱们的目的是解救俘虏,趁其不备,狠狠咬上一口。”
苏岚突然停了下来,认真的说道:“郝铁同志,你这种思想要不得,能咬死就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咬一口哪里够呢。”
“咬死啊!”
郝铁做了一个怕怕的表情,“果然,女人是……”
“是什么?”
苏岚好奇地问道。
“是老虎啊,凶凶的,咬死啊!”
郝铁作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将苏岚逗乐了,肚子也没那么痛了,只是全身被山风一吹,依然如在冰窖。
“你那个药,还真有用。”
“当然了,我到时给你几盒,以后不舒服时就一天吃一颗。”
“嗯。”
她抬头又看向孙家湾,不甘心的问道:“真的不打啦?多好的机会,你们郝家庄可都是老民兵了,素质比其它村的要高,敌人胜了一仗,正在得意忘形,正是狠狠打击的机会,郝铁同志,你这样,成不了优秀的指挥员。”
她不等郝铁回答,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你留首长在这里的意思,哼,看不起县大队区小队,就想弄一个独立番号,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别指望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一锄挖着金娃娃。”
郝铁不答,他很享受这样的气氛,就像媳妇在自己面前唠叨柴米油盐一样,生活原本就是这样的啊。
再多的热情,再深的爱,最后都会融入这样的絮叨之中。
“没话说啦?现在有些局面了,你胆子反而变小了,不像咱们无产阶段。”
她有些激动起来,将身子挺立了一挺,慷慨激昂地像演说似的,“劳动者用自己的双手给反动派修好监狱,然后却把自己关了进去。
用自己的双手给反动派打好脚镣手铐,然后给自己戴上,用自己的双手给反动派打造了枪炮,然后却被用来屠杀自己的兄弟姐妹。”
郝铁看着前面的道路,小心的扶着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心些,注意脚下。”
苏岚直抒胸臆,心中的话不吐不快。
“咱们劳动人民流汗种出粮食,织好布匹,盖好房屋,都给了反动派,自己却饿着肚子,抱着孩子,流浪街头。
反动派吸着人血,养的脑满肠肥,就在白纸上写上一些鬼话,盖上一块红印,然后对人们说道:‘看,这上边写着哩,是你们这些穷棒子该死!你的全是我的。’
而劳动者呢,就这么受着,受着……”
说到这里苏岚再也忍耐不住,紧紧拉着郝铁的胳膊,固执地问道:“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郝铁拍了拍她的小手,“二十年前,南陈北李这些革命先驱为了找寻民族富强的道路,流尽了鲜血,终于为咱们找到了一条路,一条红色的路!
人们不会永远这么受着,只要开启民智,让大家明白了革命的道理。
只要劳动者团结齐心,华夏的未来必定是属于咱们革命者的。
你不是正在做这样光荣的事情吗?苏岚,我心中对你十分敬佩。”
苏岚心中有一些小甜密,没想到这位十分有能耐的人还会称赞自己,还以为在他心中自己根本不算什么呢。
“你唱一首歌好吗?”
她突然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郝铁有些奇怪,不过还是顺着她的意思。
“好。”
这个时侯两人之间的情绪十分微妙,是郝铁不曾感受过的一种莫名悸动。
他想了想,开口唱道。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一曲唱完,天地间顿时静了下来。
“好听,真好听。”
苏岚将身体靠在郝铁怀中,“这首歌充满了力量,我觉得全身热血沸腾,竟然不是很冷了。”
“不再说我胆小怯战了?”
“你本就胆小嘛。”
苏岚见他又提起这事,正准备开始唠叨,突然孙家湾那里又显现出火光。
“啊……”
她惊喜的叫了起来,“又打起来啦?”
郝铁扶着她走快了一些,“得赶快送你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千万记着,虽然这次挨了打,千万别怂了,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继续狠狠地打击鬼子,让他们知道今晚错的有多么历害!”
苏岚越听越是兴奋,紧紧拉着郝铁,“快给我讲讲,怎么又打起来了?”
“这个啊?”郝铁十分轻松的说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