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呼呼的风声中,不时传来一两声鬼子话,院中那棵杏树有些花瓣吹落满地,有些被大风里旋卷着在空中随意飘荡。
自由啊。
花瓣是多么的自由啊。
自由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纸和笔,舒惠远慢慢拿起它们,开始将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写信了。
笔尖开始很慢,渐渐地速度加快,舒惠远竭尽全身的力量写出心中想说的话,她感觉本有些冷的手也温暖起来,笔尖在纸上的跳动很有韵律,那是一腔热情在流趟。
窗外风大了些,舒惠远写得有些累了,便搁了笔,用口哈一点热气暖一暖。
灵感纷至杳来,犹如大河滔滔,根本停不下来。
她分析了当前的抗战形势,认为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决定利用牺牲之前的每一秒钟来从事斗争,说一些自己心里的话。
虽然这封信也许郝铁看不到,却是自己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件东西,他一定会有感应的吧?
鸿雁传书,传的并不是书,而是情。
她越写越激动,仿佛明天就能看到抗战的胜利,明天就能和郝铁在一起。
笔走龙蛇,一气将感情写完,打下句号后她情不自禁捂住了小脸,只觉得十分滚烫。
心里很燥动,百味纷杂。
也许将这份感情埋得太深太久,自己以前都没有发现它是这么的热烈,舒惠远捂了一会小脸,将手放了下来,调节好情绪,开始写最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革命工作。
根据自己所了解支队的情况,提出了今后工作的意见,特别发动减租减息运动的同时,趁热打铁,依靠贫雇农团结中农,组织互助组,大力发展生产。
同时她建议县区干部每个人都要参加生产,每年要交一定的粮食,以减轻群众的负担。
县区干部吃菜、吃油要设法自给,为了推动积肥运动,希望钱红、蔡丹等干部带头背起粪筐来。
真是下笔有千言,怎么也写不尽啊!
透过窗外看了看黑沉沉的天,她又埋下头去奋笔疾书。
……
尾生义人住在邹富家里,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临时女婿,露水夫妻。
一进门,见家里院里,乱七八糟,花瓶、自鸣钟、玻璃窗子都打碎了,红油箱柜大开,盖子扔在一旁;油坛子酱罐子也搬倒了,红的黑的流下一地。
有点对不起临时老丈啊,这些肯定是帝国士兵干的。
只是在心中可怜了邹富三秒钟,鬼子少佐就将这心思抛了开去,见邹富的老婆哭得两眼象灯盏一样,女儿也躺在炕上直哼哼。
嘿嘿,这是自己的杰作,尾生少佐看了看坑上的少女,想着她白嫩的双腿,又有些活络起来。
不过想着关着的那位女八路,他将眼光从少女身上收了回来。
相差太远了,远得让自己对其没了兴趣。
只需收拾了那些八路,下半夜自己要好生和女八路玩耍。
看着太君进来,邹富的老婆勉强带上了笑容,勤快的招呼起来。
端上热茶和水果,尾生少佐舒服的坐在太师椅上,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所嘎,你们的良民,大大的良民,跟着太君,金票大大的有。”
两个女人懂什么道理,只管拼命的点头,拼命的讨好鬼子少佐。
尾生当然不会说便宜老丈人已经被自己拿去交换,只说他去为皇军做事,事后一定大大有赏。
“全靠太君了。”
“太君一定要帮助我们。”
女人懂什么?见太君看重当家的,高兴的趴着磕起头来。
看着露出来的那些白嫩,鬼子少佐心中有了些邪火。
必须忍住,坑上的就算了,屋里的才是美人。
秀色可餐。
想到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嘴里哼了几句算是交待过去,疾步出了这里,向着关押舒惠远的房间走去。
八路怎么还不来呢?
……
墨色越染越浓,夹杂着一些风雨。
雨不大,却很密,轻易就能湿了衣服。
郝铁一个人摸进了上岭村,哨兵果然不少,特别是暗哨,至少已经发现了三外。
他一身黑衣,利用黑夜作为保护,加上身手敏捷,那些鬼子哪里能发现煞星进村。
顺着墙根走了一段,避开巡逻兵,用了一小会时间,郝铁终于进入了村庄的中心地带。
到了中心地带,鬼子兵反而少了,想来以海军陆战队的骄傲,他们不认为八路有能力突入核心地带。
这个村庄除了鬼子,还有一部份伪军,不算多,大约一个连左右,想来是奉了严令,提着心吊着胆来到上岭村。
现在这个时间,鬼子大都已经睡熟了,在这里巡夜的都是伪军。
他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四名伪军的影子从眼前晃过,从火把中扫一眼臂标,应该是皇协军阎吉禄部。
这就是一个受气包,寄人篱下的日子哪里能好过呢。
等了几分钟,也没见到一个落单的,郝铁感觉这运气不太行啊。
为了舒惠远的安全,一定要找到她的落脚地点才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