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绥能看见,这人几次三番地在凳子上动来动去,看样子,估计是老毛病又犯了,想来找他挑衅。 郁绥没搭理,他正困得要命,把自己埋在桌子上闷头睡觉。 昨天晚上监督商诀做了一整套阅读专项的练习,确认他掌握了那几个答题模板之后,郁绥又挑了几篇近期热点的议论文让他背素材,折腾在一点多,两人才睡下。 早上起的也早,确认了两遍商诀把近期学的文言文和古诗词都背会了,又匆匆赶去食堂吃了个早点,两个人这才赶到考场。 离开考还剩下两分钟,商诀去打谁了,张世杰还是没按捺住性子,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 “喂,郁绥,你真和你们班那个赵天琪打赌了啊。” 郁绥没吭声,他困得眼睛睁不开。 张世杰见他这样,想伸手推一推他,又怕他打自己,伸出去一半的爪子停留在半空之中,看起来有些尴尬。 好在他也不是个怕尴尬的,很快自来熟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装作豁达地开口:“害,你要是打赌输了,要不来我们班吧,我们班班任想挖你很久了。你要是来我们班,我可以勉强摒弃前嫌,在班里罩一下你。” “也没别的条件,你叫我一声哥就成。” 他自顾自地说着,郁绥实在把他聒噪的声音吵得睡不着,没好气地抬起头,精致的眉眼满是恹恹的困倦。 “你一大早在这儿L做什么白日梦?”他毫不留情地开口。 张世杰被他怼的一愣,立刻反驳:“怎么就是白日梦了,叫我一声哥还委屈你了啊,我承认,你跑的是比我快一点儿L,但那也就一点儿L,我那次是没出全力……” 郁绥直起身,拨了拨额前散乱的头发,没好气打断他:“叫个屁,我不会去体育班的。” 张世杰“啊”了声,不是很确定地询问:“你还要去112班继续受折磨吗?” 郁绥问:“谁说我要去112班了?” 张世杰疑惑道:“那你被实验班赶出来,不来我们体育班还能去哪儿L啊?” 郁绥嗤了一声,将自己考试准备的笔一一摆好,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爹我就待在实验班了,哪儿L也不走。” 原本安静的教室再次躁动起来,哪怕大家并不认识郁绥,但对这样的赌约还是很感兴趣。 张世杰赖在商诀的座位上,瞪大了眼睛:“你要毁约?” “谁说我要毁约了?”郁绥反问他。 张世杰把他的话复述了一遍:“你自己的说的啊,你就要待在实验班,除了毁约……等等,你该不会是说,你能考得过赵天琪,留在实验班吧。” 郁绥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他伸手敲了敲桌面,连眼神都懒得分给对方,但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后门处,钻进来一道人影,商诀拿着郁绥和他自己的水杯,缓步走了过来。 商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眸光在触及到张世杰时,暗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如初。 开考的铃声在头顶响起,张世杰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走时还一步三回头。 卷子从前排哗啦啦发下来,直到商诀将卷子递给自己,郁绥这才漫不经心地伸展腰,从桌上拿了根笔。 窗外的阳光正是热烈,蝉鸣声却比以往小了很多。 不知不觉间,盛夏转瞬即逝。 郁绥眯了下眼,在答题卡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111班。 郁绥。 0990号。 0990,倒数第一,留在111班好像的确是痴心妄想、天方夜谭。 但那又怎么样呢,从今天起,0990只会是他的过去式,0001,才会是他的将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