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绥,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粉色?”他的语调很轻,像是情人之间最亲密的呢喃。 郁绥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商诀没再阻拦,只是有些失落地扫了眼刚刚揽着他的手。 郁绥太瘦了,这件礼服腰部的尺码原本还要再宽一些的,此刻西装外套被脱了下来,只有单薄的衬衫,便勾勒出一截纤韧的腰身。 郁绥听到商诀莫名其妙的问题,微微皱起了眉,并不是很想回答:“喜欢就是喜欢,哪儿又那么多为什么?” 商诀若无其事地抛出下一个问题,丝毫没有被郁绥的话打击到积极性: “那为什么会染粉色头发?” “当时你多大,高一吗,还是刚刚中考完,不担心被老师骂,又或者,不担心被学校劝退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出来,郁绥被问的有些烦,他不耐烦地“啧”了声,没什么表情地开口:“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他的狐狸眼挑起来,不满地瞪着对面的人。 商诀被他这么凶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抬起下颌,注视着郁绥,他黑沉的眸子中倒映出郁绥的脸,就这么看着他,很是专注。 “是因为阿姨吗?” 他缓慢地抛出了自己的 猜测,面前的郁绥显然僵了一下,商诀知道,自己猜对了。 指尖那缕发丝滑落,郁绥的严重闪过一丝惊愕,像是宰平静幽深的湖水之中扔下一颗石子,溅起了阵阵的涟漪。他的唇瓣抿着,并没有着急回答商诀的问题。 商诀并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亦或是,等待他的沉默。 学校里其实有很多关于郁绥染发的猜测,有说他叛逆期想挑战学校权威的,有说他和一中门前那群不学无术的混混学坏的,但更多的说法是,他是为了引起宋朗华的注意,想用这种方式让父亲关注自己的,但商诀知道,他们所认为的这些原因都是假的。 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难发现,只要认真观察过郁绥家里那几个小的相册摆台就能发现,是郁瑶喜欢这个颜色。她有很多件这个颜色的衣服,还在化疗之前,很任性地去染了这样一个出挑的发色。 商诀想,郁绥大概是在用这种方式怀念郁瑶。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这回轮到郁绥先开口了,只是带着些许的犹疑。 商诀看着郁绥的眉眼,很小声地说:“因为我想多了解喜欢的人一点。” 郁绥的眼尾向上勾了勾,眸底盛满了碎光,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只剩下哑然。原本告诉商诀好奇也没什么,告诉他原因也无所谓,可他偏偏说出这样的话。 就像是某种大型猛兽察觉到了猎物的弱点,并不着急捕获,而是游刃有余地逼近一点一点地试探着他的底线在哪里,把他逼得连连后退,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好像,并不排斥商诀的靠近。 意识到这一点后,郁绥突然有些心烦意乱,他的眼睛无意识地乱瞟,在看到商诀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自己时,又越发慌乱。 “看什么看,不许盯着我看。还有,你那张喜欢乱说话的嘴不想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他语气之中包含了威胁。 商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复又摇头:“可是绥绥,我也很需要我的嘴,我需要用它来说出安慰你的话。” 郁绥噎了一下,兀自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商诀以为,郁绥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他姗姗来迟的给了他答案。 “商诀,你知道吗,吃抗癌的药会掉头发,做化疗也会,而且会掉很多很多。”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再低一些,商诀就无法听清他话语里的难过。 郁绥偏过头,漂亮的眼睛看向窗外,眸光落得很远很远:“我妈那个时候特别崩溃,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还要忍受发病时的痛苦,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想再治疗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她每个晚上都在哭,但都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哭,因为她怕我担心,怕影响我的中考,怕影响我的未来。” 空荡荡的夜色里,郁绥的声音艰涩:“所以哪怕化疗再疼,手术的风险再大,她都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当时为了方便治疗,需要把所有的头发全都剃光, 她那么喜欢漂亮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啊。所以这件事拖了很久,拖不下去的那天,她就很任性地去理发店把所有头发都染成粉色了,说是要最后漂亮一次。” “⅖(格格党文?学)_⅖”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还是我后来翻她日记本才知道的。” “她染完之后,就帮我请了假,去游乐园疯玩儿了一整天。你看,她是不是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