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真行走期间的这一处仙家秘境,虽无洞天之名,胜似洞天。
此地琼楼玉宇,奇花异草,鸾鹤长鸣,灵气充沛如水雾,每一步都走得教人心旷神怡,姜尚真啧啧称奇,他自认是见过不少世面的,手握一座享誉天下的云窟福地,当年去往藕花福地虚度光阴一甲子,只不过是为了帮助好友陆舫解开心结,顺便借着机会,怡情散心而已,如姜尚真这般闲云野鹤的修道之人,其实不多,修行登高,关隘重重,福缘当然重要,可厚积薄发四字,从来是修士不得不认的千古至理。
姜尚真当年游历壁画城,撂下那几句豪言壮语,最终不曾获得壁画神女青睐,姜尚真其实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出于好奇,返回桐叶洲玉圭宗后,还是与老宗主荀渊讨教了些披麻宗和壁画城的机密,这算是问对了人,仙人境修士荀渊对于天下众多仙子神女的熟稔,用姜尚真的话说,就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当年荀渊还专程跑了一趟中土神洲的竹海洞天,就为了一睹青神山夫人的仙容,结果在青神山四周流连忘返,恋恋不舍,到最后都没能见着青神夫人一面不说,还差点错过了继承宗主之位的大事,还是上任宗主跨洲飞剑传讯给一位世代交好的中土飞升境大修士,把荀渊给从竹海洞天强行带走,传言荀渊返回宗门后山之际,身心已经皆如枯朽腐木的老宗主即将坐地兵解,仍是强提一口气,把弟子荀渊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气得直接将祖师堂宗主信物丢在了地上。当然,这些都是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毕竟当时除了上任老宗主和荀渊之外,也就只有几位早已不理俗事的玉圭宗老祖在场,玉圭宗的老修士,都当是一桩美谈说给各自弟子们听。
不过姜尚真倒是觉得,按照那对师徒臭味相投的脾气,传言应该是真,说不定上任老宗主之所以如此气愤,荀渊不曾目睹青神山夫人,恰好就是原因之一。
姜尚真放下装模作样的双手,负后而行,想到一些只会在山巅小范围流传的秘事,唏嘘不已。
再看此地绝美风景,便有些心疼那些仙女姐姐了。
宗主荀渊曾言披麻宗选择骸骨滩作为开山之地,,那就怪不得我关门打狗了。”
姜尚真眨了眨眼睛,似乎认不得这位虢池仙师了,片刻之后,恍然大悟道“可是泉儿你怎的出落得如此水灵了泉儿你这要是哪天跻身了仙人境,不做大动,只需稍改容颜,那还不得让我一双狗眼都瞪出来”
妇人眯起眼,一手按刀,一手伸出手掌,皮笑肉不笑道“容你多说几句遗言。”
姜尚真“痴痴”望着那女修,“果然如此,泉儿与那些徒有皮囊的庸脂俗粉,到底是不一样的,平心而论,泉儿虽然姿色不算世间最出彩,可当年是如此,如今更是如此,只要男子一眼看到了,就再难忘记。”
妇人笑呵呵道“嗯,这番言语,听着熟悉啊。雷泽宗的高柳,还记得吧当年咱们北俱芦洲中部数一数二的美人,至今尚无道侣,曾经私底下与我提起过你,尤其是这番措辞,她可是铭记在心,多少年了,依旧念念不忘。姜尚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境界高了不少,可嘴皮子功夫,为何没半点长进太让我失望了。”
姜尚真神色自若,微笑道“确实是我的错,这些年光顾着修行,有些荒废本业了,泉儿,还是你待我真诚,我今后一定为了你再接再厉。”
挂砚神女嗤笑道“这种人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行雨神女说道“等下你出手相助虢池仙师吧,我不拦着你。”
姜尚真环顾四周,“此时此景,真是牡丹花下。”
行雨神女突然神色凝重起来。
只见她凝神屏气,定睛望向一处。
挂砚神女如临大敌,示意披麻宗虢池仙师稍等片刻。
壁画城中。
一位来自狮子峰的年轻女子,站在一幅神女图下,伸手一探,以心声淡然道“还不出来”
几乎同时,挂砚神女也心神震动,望向另外一处,一位远游北俱芦洲的外乡男子,正仰头望向“自己”,神色疲惫,但是他心有灵犀,对画卷神女会心而笑道“魂牵梦萦,夜夜相见不得见,总算找到你了。”
而摇曳河祠庙畔,骑鹿神女与姜尚真的真身并肩而行,然后一艘流霞舟急坠而落,走出一位女子宗主,见到了她之后,骑鹿神女心境如被拂去那点尘垢,虽然依旧不解其中缘由,但是无比确定,眼前这位气象宏大的年轻女冠,才是她真正应该追随侍奉的主人。
摇曳河边,姿容绝美的年轻女冠望向姜尚真,皱了皱眉头,“你是他的护道人”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兀。
但是姜尚真却瞬间了然,有些结果真相,过程歪歪绕绕,半点不清楚,其实不妨事。
姜尚真哈哈笑道“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骑鹿神女却说了一句杀机四伏的拆台言语,“方才此人言语隐晦,大意仍是劝说我追随那个年轻游侠,居心叵测,差点误了主人与我的道缘。”
姜尚真揉了揉下巴,苦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