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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鬼蜮谷风景,还能够全须全尾地离开险境,只要游玩赏景之人,恪守规矩,期间出现任何意外损失,披麻宗修士不但赔钱,还赔命。
夜幕中,陈平安合上厚厚的一本放心集,起身来到窗口,斜靠着喝酒。
一本书看到最后,除了记住了那些繁琐的禁忌事宜,更在书中看到了披麻宗修士的豪气。
遥想当年。
当时骊珠洞天有一位草鞋少年,高高扬起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有无数剑修仙人御剑跨洲远游,去往剑气长城抵御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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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剑而已。
难怪她会说这寒苦之地,却自古多豪杰。
只有这样的土壤,才能涌现出浩然天下最多的剑仙。
你肯赠我几壶酒,我便愿意还你一副价值数十颗谷雨钱的英灵白骨。
讲道理吗不讲。
没道理吗很有。
陈平安转头望向搁放在桌上的剑仙,轻声道“放心,在这里,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陈平安视线微微偏移,望向那只竹编斗笠,微笑道“因为我叫陈平安,平平安安的平安。我是一名剑客。”
沉默片刻,陈平安揉了揉下巴,喃喃道“是不是把平平安安的平安略去,更有气势些”
壁画城遇上了百年不遇的怪事。
披麻宗修士开始封禁那三堵福缘尚存的墙壁,不许任何游客靠近不说,便是店铺掌柜伙计都必须暂时搬离,必须等待披麻宗的告示。
自然是怨气冲天,此起彼伏的骂娘声。
一个运气不好的,跳脚大骂的时候,附近刚好有个经过的披麻宗修士,给后者二话不说,一袖子撂倒在地,翻了个白眼便晕厥过去。
然后那个可怜虫的朋友也二话不说,扛起就跑,既不给披麻宗神仙道歉,也不撂半句狠话。
北俱芦洲便是如此,我有胆子敢指着别人的鼻子骂天骂地,是我的事情,可给人揍趴下了,那是自己本事不济,也认,哪天拳头硬过对方,再找回场子便是。
那位姓杨的金丹修士有些头疼。
身边的师弟庞兰溪更是无奈。
原来在一幅壁画之下,有位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在那边跪地不停磕头,血流不止,苦求壁画上边的那位行雨神女,给他一份机缘,他有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只要神女愿意施舍一份大道福缘,他愿意给她生生世世做牛做马,哪怕是报完了仇,要他立即粉身碎骨都可以。
年轻人在磕头之前,就掏出了一枚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古老玉牌,轻轻放在地上。
中年金丹修士摆摆手,示意一位外门修士不用驱赶此人。
庞兰溪想要劝说些什么,也给中年修士按住肩头。
中年修士更多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那个身姿纤细如杨柳的女子。
当她出现后,披麻宗设置在壁画这边的山水大阵毫无动静,可是仙宫秘境的天然禁制,却开始起了涟漪。
至于挂砚神女那边,反而谈不上手忙脚乱,一位外乡人已经获得了神女认可,披麻宗听之任之,并无阻拦他们离去。
挂砚神女也投桃报李,主动与那位主人一起徒步登山,去往他们披麻宗的祖师堂。
所以挂砚神女图是率先变成白描的一幅。
然后是一头七彩鹿从那幅骑鹿神女图纵身一跃,身影瞬间消逝,紧随其后,成为今天的第二幅白描壁画。
杨姓修士先前心中震惊不已,毕竟这幅天庭女官图的福缘,是披麻宗唯一一幅志在必得的壁画,披麻宗上上下下,都无比希望身边的师弟庞兰溪能够顺利接手这份大道机缘。所以他差点没有忍住,试图出手阻拦那头七彩鹿的倏忽远去,只是宗主虢池仙师很快从壁画中走出,让他退下,只管去守住最后一幅神女图,然后虢池仙师就返回了鬼蜮谷驻地,说是有贵客临门,必须她来亲自接待,至于挂砚神女与她新主人的上山拜访,就只能交由祖师堂那边的师伯处理了。
中年修士其实一头雾水,能够让自家宗主出面迎客,难不成是一位大宗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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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雨神女终于现身,竟是脸色惨白,走出画卷后,看了眼那位眼神冷漠的女子,再看看地上那枚正反篆文“行云”、“流水”的古老玉牌,这位最精通推演之术的神女,像是陷入了两难境地。
中年修士看出了一点端倪。
这是壁画城其余七位神女都不曾碰到的一个天大难题。
那个瞧着十分柔弱温婉的女子,如果不留心她的眼神,不是刚好站在了这幅壁画下,就连他这个金丹修士都不会太过注意。
无法想象,一位神女竟有如此可怜无助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