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都是江湖上的五陵国第一人王钝,与在洒扫山庄处处偷懒的师父,是两个人。
她与那个小师弟也信这件事。
因为傅楼台与王静山都曾与师父一起走过江湖。
师父这辈子数次与山上的修道之人起过冲突,还有数次近乎换命的厮杀。
而师父出手的理由,大师姐傅楼台与师兄王静山的说法,都如出一辙,就是师父爱管闲事。
但是不知为何,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傅楼台和王静山非但对师父没有半点埋怨,反而在他们的眼睛里,好像充满了光彩。
那背剑少年如风一般跑来酒肆,一屁股坐在师父王钝那条长凳上,挨着坐。
尊师重道这种事情上,王钝弟子当中,也就这少年做得出来,并且毫无顾忌。
王钝笑问道“怎么,有没有收获”
少年哀叹道“那翻江蛟卢大勇说得夸张,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害我一直需要小心挡他那口水暗器,而且卢大侠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我又不是真的神仙,琢磨不出太多的飞剑真意,所以王师兄的运气要比小师姐好,不然我这会儿就已经是师父弟子当中的第一人了。”
王静山微笑道“那我回头去谢谢胡大侠嘴下留情”
少年摆摆手,“用不着,反正我的剑术超过师兄你,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王静山笑道“哦”
少年改口道“不是今年就是明年”
王静山不再说话。
虽说这个小师弟嘴上没个规矩。
可是练剑一事。
少年却是洒扫山庄最有规矩的一个。
这就够了。
王钝视线扫过三位性情各异却都很好的弟子,觉得今儿酒可以多喝一点,就起身去了柜台那边,结果愣住。
怎的多了三壶陌生酒水来
打开其中一壶后,那股清冽悠远的酒香,便是三位弟子都闻到了。
王钝哈哈大笑,落座前招呼那少女也一起拿碗落座,连王静山都一并被要求拿碗盛酒,说是让他小酌一番,尝一尝山上神仙的酒水,然后老人给他们人人碗中倒了深浅不一的仙家酿酒。
少年喝了一口,惊讶道“娘咧,这酒水带劲儿,比咱们庄子的瘦梅酒都要好喝多了不愧是剑仙馈赠,了不得了不得”
王静山也喝了一口,觉得确实与众不同,但是依旧不愿多喝。
少女尝了一口后,倒是没觉得如何,依旧难以咽下,天底下的酒水哪有好喝的嘛
老人对那少年笑问道“你是学剑之人,师父不是剑仙,有没有觉得很遗憾”
那少年喝了口仙家酒酿,大大咧咧道“那弟子也不是剑仙啊。”
老人笑着点头,原本随时准备一板栗敲在少年后脑勺的那只手,也悄悄换做手掌,摸了摸少年脑袋,满脸慈祥“还算是个有良心的。”
少年使劲点头,然后趁着师父低头喝酒的时候,少年转头对少女挤眉弄眼,大概是想问我聪不聪明,厉不厉害,这都能逃过一劫,少吃一记板栗。
少女开始向师父告状。
王静山开始落井下石。
少年则开始装傻扮痴。
王钝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他们三人碗中的酒水倒入自己白碗中,仰头聚碗,一口饮尽。
去往那个位于北俱芦洲东部海滨的绿莺国,从五陵国一路往北,还需要走过荆南、北燕两国。
都不是大国,却也不是大王朝的藩属。
荆南多水泽大湖,北燕多崇山峻岭。
但是荆南与五陵国关系一直不太好,边境上多有摩擦,只是百年以来牵扯万人边军以上的大战极少。
五陵国边军多依据北地险隘雄关,而荆南水军强悍,双方都很难敌国深入腹地,所以如果摊上喜欢守成的边境大将,就是两国边关太平,边贸繁荣的局面,可如果换了喜欢积攒小军功谋求庙堂名望的边关武将,就要小仗多如牛毛了,反正注定了不会发生倾尽国力的大战,边军怎么折腾都没有后顾之忧,两国历代皇帝多有默契,尽量不会同时使用喜欢打杀的武人坐镇边境,只不过荆南国如今外戚势大,十数年前,就有一位正值青壮的勋贵外戚主动要求外调南边,厉兵秣马,打造骑军,数次启衅,而五陵国也难得出现了一位崛起于边境、精通兵法的本土儒将,前些年负责北地防线,所以近几年就有了一系列小规模厮杀,十年前,如果不是王钝刚好游历边关,无意间挡下了荆南国的那支精骑毫无征兆地叩关突入,说不定五陵国就要沦陷一两座边境重镇,当然夺也夺得回来,只不过双方战死沙场的将士武卒,一定会是百年之内最多的一次。
陈平安和隋景澄两骑,在一处没有重兵把守的五陵国小隘,递交关牒,走过了边境,随后没有走荆南国官道,依旧是按照陈平安的路线规划,打算拣选一些山野小路过山过水,寻险访幽。
结果入境都没多久,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