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地入选了。飞升城酒桌上,为此吵闹得很,不是争吵陈平安能否入榜,而是为了排名高低,隐官、刑官、泉府三脉剑修,各执己见。
白发童子好奇问道“为什么隐官老祖一定要拉着刘景龙游历中土”
宁姚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她想了想,笑道“可能是在刘宗主身边,他就可以懒得多想事情”
陈平安的一次次远游,都走得并不轻松。
不是担心世道的无常,就是需要他小心保护别人。
但是如果身边有个刘景龙,陈平安会很安心,就可以只管出剑出拳
宁姚打算等陈平安回来,跟他商量个事,看可不可行。
她想要主动担任太徽剑宗的记名客卿,不过这就涉及到了浩然天下的山上规矩、忌讳,把问题丢给他,他来决定好了。
呵,某人自称是一家之主嘛。
宁姚记起一事,转头与裴钱笑道“郭竹酒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来,她很想念你这个大师姐。你借给她的那只小竹箱,她经常擦拭。”
裴钱那边,她学师父摊开手臂,一边挂个黑衣小姑娘,一边挂个白发童子,两个矮冬瓜在比拼划水,双腿悬空乱蹬。
裴钱听到郭竹酒这个名字后,就有些神色古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在长大后,裴钱在游历途中,会经常想起郭竹酒这个名义上的小师妹,只是每次想起后,除了心疼,还会头疼。
裴钱小时候那趟跟着大白鹅,去剑气长城找师父,结果天上掉下个自称小师妹的少女,会在师父与人问拳的时候,在墙头上敲锣打鼓,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经常会故意屈膝弯腿,与裴钱脑袋齐平,不然她就是善解人意来那么一句,师姐,不如我们去台阶那儿说话呗,我总这么翘屁股跟你说话,蹲茅坑似的,不淑女唉
裴钱当时吵架就吵不过郭竹酒,也跟不上郭竹酒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和道理。
裴钱除了在师父这边是例外,当然宝瓶姐姐也不算,之外她与任何人打交道,她都打小就不是个乐意、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然后在剑气长城遇到了那个郭竹酒。
裴钱哪怕现在,还是觉得自己是真没辙。
但是裴钱很高兴,在当年那场战事中,郭竹酒没有一去不回。
白首发现裴钱的异样,就很好奇这个郭竹酒是何方神圣。
白发童子松开手,落地站定,望向白首,双手负后,缓缓踱步,笑呵呵道“你叫白首”
白首摸了摸脑袋,笑嘻嘻点头,就像在说小姑娘你名叫白首也行啊。
白发童子一脸的老气横秋,点头道“好名字好寓意,白首归来种万松,小雨如酥落便收。
”
白首惊讶道“小孩子家家的,年纪不大学问不小嘛。”
白发童子撇撇嘴,回头就跟小米粒借本空白账簿。
裴钱背着竹箱,怀抱行山杖,站在栏杆那边,举目远眺,看那高处的青天远处的白云。
记得崔爷爷在竹楼最后一场教拳时,曾经说过,你那狗屁师父,习武资质稀烂,还敢练拳懈怠,分心去练什劳子的剑术,老夫这一身武学,只靠陈平安一人发扬光大,多半不顶事,悬得很,所以你这个当他徒弟的,也别闲着,不能偷懒了,武夫练拳与治学相通,简单得很,不过就讲个“三天皆勤勉”,昨天今天明天所以你裴钱离开竹楼后,得提起那么一小口心气,以后要教浩然武夫,晓得何谓天下拳出落魄山
遇见师父,她的人生,就像是天寒地冻的冬天,有人从天上,载得春来。
宁姚走到裴钱身边,以剑气隔绝出一座小天地,轻声问道“既然成为了剑修,这是好事,为什么不跟你师父说”
裴钱赧颜,心虚道“师父总说贪多嚼不烂,而且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练剑的天赋。”
所以这些年,裴钱一直没有去练剑,始终遵守自己与崔爷爷的那个约定,三天皆勤勉,练拳不能分心。毕竟那套疯魔剑法,只是小时候闹着玩,当不得真的。
宁姚笑道“那我就先不跟你师父说此事。”
裴钱使劲点头。
宁姚问道“你那把本命飞剑,取好名字了吗”
裴钱涨红了脸,摇摇头,只是心念一动,祭出了一把飞剑,悬停在她和宁姚之间,长约三寸,锋芒毕露。
其实名字是有的,只是裴钱没好意思与师娘说。
在裴钱心神牵引之下,先前一把本命飞剑,竟然瞬间剑分七把,只是更加纤细,颜色各异。
宁姚凝神一看,点头赞许道“完全可以在避暑行宫那边位列甲等。”
宁姚提醒道“以后与人对敌,不要轻易祭出这把飞剑。”
裴钱点点头,答应下来。
然后裴钱犹豫起来。
宁姚疑惑道“有话就说。”
裴钱壮起胆子问道“师娘,什么时候办酒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