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荧惑星,轨迹路数最为不定,古称“大火”。
日月加上五星,光亮皆照天下,故而合称七曜。其中木曰岁星,体积最大,绕行一圈为十二年,与地支同,故名岁。
一场“共斩”之后的兵家初祖,就被囚禁在那颗象征杀伐的星辰之内,自古以来,各朝各代钦天监的繁密记载,关于可骇、可疑的种种天象,多与此星有关,每一次出现荧惑守心的天文,对于人间世俗君主都是一场无形的大考。
陈平安说道“先前谢姑娘跑题了,我们继续聊。”
根据从长春宫水榭那边旁听而来的消息,禺州地脉深处,其余大骊地支一脉六位修士,应该与白景碰头了。
“铺垫,怎么能算跑题呢。”
白景笑着自我辩解,然后她从袖中掏出厚厚一大摞纸张,纸张极薄,故而数量极多,画面内容,都是远古岁月里的景象,每一页都可谓孤本了。
若是将其编订成册,再飞快翻页,挺像一本市井书肆卖给稚童们的小人书。
白景丢给陈平安,说道“事先声明,只是借阅。”
陈平安接过那摞绘画有诸多天地异象的纸张,没来由笑了笑。
其实更像是当年小黑炭去学塾读书时的课本,在每张书页的边角空白处,绘画出个小人儿。
老厨子曾经偷藏了一本,作为裴钱“读书辛苦”的证据,再用另外一本书籍替换,而且还有意照着画了些一模一样的小人儿。
只是裴钱多人精,不知怎么就给她发现不对劲了,那会儿她着急得团团转,担心不小心被师父瞧见,结果裴钱翻箱倒柜都没能找到那本“离家出走”的书籍,她便怀疑是不是有家贼犯案,于是她一手轻轻揪着骑龙巷右护法的耳朵,一脚重重踩住骑龙巷左护法的尾巴,让他们两个赶紧坦白从宽。
陈平安先一眼扫过所有在手中急速翻动的“书页”画面,然后从头再看一遍,这一次就慢了。
其中一页画面,有两个空白处,分别位于这张书页的西北和东南,其中一处如火灼烧出个窟窿,另外一处则是被水渍漫漶浸透。
先前与青同那场闲聊,陈平安当时就用了个很土气却极其恰当的比喻,宛如后世田地的火烧和翻土,使得大地之上,经过浓郁充沛灵气的浸染,从贫瘠之地转为肥沃良田。因为散落各地的众多神灵尸骸本身,又成为天地灵气的源泉。
遇到大年份,年景就好,就有大收获。不计其数的修道之士,置身其中,各有机缘造化,得以占据一处处风水宝地,纷纷开辟道场,收拢天材地宝,人间大地之上,随处都是“裸露”出来的道法脉络,只说后世雷函这类原本秘不可显的“天书”,更是数不胜数,只因为天庭水火两部诸多陨落神灵的金身碎片之外,与此同时,权柄极重的雷部诸司神将,又不可避免地被这场内乱裹挟其中,说句不夸张的,在那段天才辈出、“道士”如雨后春笋涌现的岁月里,地上的机缘,简直就是“俯拾即是,不取诸邻”。
白景唏嘘不已,“等到登天一役结束,人间修道之士,终于反客为主。”
“再就是那场分裂成两个阵营的内斗了。”
“落败一方,惨兮兮啊,没谁有好果子吃。”
她跟小陌这拨大妖,为何会沉睡万年,还不就是那场架打输了,必须躲起来养伤。
不过最惨的,当然还是那位作为一方领头者的兵家初祖,原本他都是可以直接立教称祖的,当初儒释道三教祖师对此并无异议,只因为想要占据那座远古天庭遗址,然后结局就是那场共斩了。
不过白景还是极为佩服此人的,完完全全,当得起“大丈夫”一称
而且这位兵家初祖的野心勃勃,可是毫不掩饰的,直接摊开来,没有玩弄任何阴谋诡计,掀桌子
所以这次白景看似撂挑子,独自离开蛮荒,寻找小陌结成道侣,当然是主要原因了,其实此外白景还藏着一份不可告人的私心,若是这位兵家初祖重新出山,再有类似的干仗,必须继续算她一份
“之后便是小夫子出手,绝地天通。”
但是为后世天下修士专门留下了一道无形大门,或者说是一条通道,进身之阶。
就是练气士除了炼日拜月之流,还可以通过自身命理和术法,牵引本是神灵浮游天外尸骸的天外群星,从中汲取天地灵气,不断壮大各座天下的那个“一”。
而由道祖领
头,三教祖师在河畔,当年订立万年之期,就是道祖早早看到了这个一,在不断扩张之后,他们三位身为十五境修士,在各自天下,最终会出现一种不可避免的“道化”。
准确说来,就是一种同化。
此后礼圣联手“叛出”妖族的白泽,共同铸造九鼎,又有了后世几乎可以说是泛滥的搜山图。
再后来,就是请三山九侯先生出山,共同制定新礼。
白景转头望向天外茫茫深处,唏嘘不已,说道“无垠的天外太虚中,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