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了,“嫂子,天地良心啊,我不过是忘了给你家小槐买糖吃,他才故意这么说啊,嫂子你怎么就真信了”
那个小男孩一脸天真。
妇人当然是更相信自家孩子,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摔向那汉子。
后者赶紧缩脖子跑到一边去,对蹲地上的汉子嚷嚷道“师兄,你也不劝劝嫂子”
男人瓮声瓮气撂下一句话“不敢劝。”
邋遢汉子哀叹不已,“这世道没法让老实人混了。”
妇人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向院门,突然扭头丢了个媚眼,笑眯眯道“姓郑的,下次多带些钱,嫂子卖给你,一件只收你五十文钱,咋样”
邋遢汉子眼前一亮,怯生生道“稍稍贵了点吧杏花巷铺子的新衣裳,布料顶好的,也就这个价格”
妇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骂骂咧咧,“还真敢有这坏心思去死,活该一辈子打光棍烂命一条,哪天死在东门外都没人替你收尸”
妇人和孩子们走后,邋遢汉子轻轻往后一跳,坐在了院墙上,愤愤道“师兄,不是我说你,你真是猪油蒙了心,才挑了这么个泼辣娘们当媳妇。”
原来这邋遢家伙便是小镇东门的看门人,姓郑,光棍一条。
院子里还蹲在地上的憨厚汉子蹦出一句,“我乐意。”
负责向外乡人收钱的小镇看门人,沉默片刻后,说道“师父他老人家让你在近期忍着点,别跟人动手。”
看门人抬头瞥了眼可怜屋顶,突然笑起来,“师父还说了,实在忍不了,就找你媳妇泄泄火。反正嫂子也不怕你折腾,她就好这调调。”
十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的汉子抬起头,看着矮墙上的邋遢汉子,后者赶紧改口道“得得得,是我郑大风说的,师父没说过这种话。”
憨厚汉子站起身,五短身材,青铜色的肌肤,双臂肌肉鼓涨,把衣袖绷得厉害。
他还有些驼背,对那个小镇看门人没好气道“师父愿意跟你说超出十个字的话,我跟你姓。”
看门人心中默念师父的叮嘱,然后扳手指算了算,还真没到十个字这位邋遢汉子先是骂了一句娘,然后很是泄气,有些伤感,竟是破天荒的真情流露,所以显得尤为可怜。
佝偻汉子问道“还有事吗”
看门人点头道“师父说让你对付那个人。”
佝偻汉子皱了皱眉头,又习惯性蹲下身,面朝破坏屋子,闷闷道“凭啥”
看门人郑大风白眼道“反正是师父交待的,你爱做不做。”
汉子想了想,“你走吧。下次要是让我看到你偷嫂子的东西,打断你三条腿。”
邋遢汉子郑大风暴怒道“李二你给老子说清楚谁偷你婆娘衣物了这种混账话你也相信你脑子进水了吧”
汉子转过头,看着暴躁愤怒的同门师弟,黑着脸默不作声。
郑大风像是一个饱受委屈的幽怨小娘,悲愤欲绝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行了吧”
这位看门人站起身,脚尖一点,如一片槐叶飘入街道,离得远了,这才胆敢破口大骂道“李二,老子这就找嫂子买她的贴身衣物去”
邋遢汉子一边撂狠话,一边跑得比狗还快。
只是憨厚汉子根本就没起身的意思,吐出一个字,“孬。”
三人回到衙署,那位观湖书院的儒家君子,崔明皇坐在在正厅等候已久,见到陌生女子后,崔明皇起身点头致意,女子也点了点头,脸色依然冰冷,用刘灞桥私底下的话说,就是一副“全天下都欠了她大把银子”的表情。
崔明皇在三人落座后,对刘灞桥笑道“亏得你忍住没出手,要不然肯定会捅出大篓子。你是没有看到,刚才咱们督造官宋大人和那正阳山护山猿,在福禄街硬碰硬对了三拳,动静不小。说实话,接下来不管你遇到如何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劝你都不要出手,不要觉得有机可乘。”
刘灞桥好奇问道“难不成那老畜生三拳干翻了宋长镜宋长镜如此绣花枕头不济事不是都说他摸着了第十境的门槛吗,只差半步就能一脚跨入那个境界。”
崔明皇无奈道“咱们好歹借住在宋大人这里,你能不能说话客气些”
陈松风感慨道“是宋大人占了一些优势。”
哪怕与那位大骊藩王八竿子打不着,可只要是修行中人,听闻这种壮举之后,无法不心神往之
一位纯粹武夫,只以肉身与一头搬山猿硬扛到底
关键是此人还能够占据上风
女子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双手自然而然摊放在膝盖上。
听到此事后,手指微动。
她也是被陈松风匆忙找到,原本她打算在小镇一直逛荡下去。
她之所以没有执意坚持,而是跟随陈松风一起去找刘灞桥,再返回衙署,她只是入乡随俗罢了。
至于陈松风能否从那棵老槐树讨到便宜好处,能够得手几张祖荫槐叶,同样姓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