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都休想达成。
见到了那个青衫剑仙,相互间作揖行礼,然后相视一笑,某些事情,既然双方心知肚明,只在不言中了。
一炷香之事,岑文倩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那我就不留陈先生了。”
不曾想陈平安笑道“喝几杯酒的功夫,还是有的。”
岑文倩问道“那就去叠云岭打秋风去”
叠云岭山神府的自酿酒水,名气不小。
当年那个姓崔的读书人,慕名前来,一为跳波河的鱼,二为叠云岭的酒,若能喝酒又吃鱼,便是一绝。
陈平安点头道“吃狗大户,就当劫富济贫好了。”
到了叠云岭山神祠那边,庙祝赶忙准备了一处僻静屋舍,窦淹站在门口,笑脸相迎,快步向前,老神仙脸色那叫一个谄媚,“这不是陈剑仙嘛,我就说今儿翻黄历,怎么就既宜远游又宜待客了,原来是陈剑仙赏脸,给咱小小祠庙一个待客的机会,走,里边坐,岑湖君,怎的空手而来,不像话了啊,快,通知湖君府那边,送两尾大鱼过来,我今天就亲自下厨,为陈剑仙做一桌子家常菜。”
帮着自己的叠云岭,与那碧霄宫搭上线,侯君杨花亲临此山,窦淹算是在侯君那边好歹混了个熟脸,尤其是还帮着老友岑文倩渡过难关不说,还因祸得福,改道一事,明明是桩祸事,反而升官,如今岑文倩都晓得与那位侯府“眉来眼去”了,别说喊一声陈剑仙,就算让窦淹低头哈腰,学那些官场上的马屁精,喊陈大爷陈老爷都没问题。
一般的年轻人,哪里晓得求人办事的难,人穷夏日彻骨寒,求人如吞三尺剑,能够一辈子都不懂这些个老理儿,大概就是真正的幸运人了。
原本窦淹已经做好了亲自下河捕鱼的准备,那岑文倩兴许是走了几趟大渎侯府和大骊陪都,一下子便榆木疙瘩开窍了,竟是让他们稍等,然后亲自去捞鱼了。
很快就上了一桌子酒菜,窦淹摘了围裙,随手搭在椅背上,表示的的确确是自己亲自下厨。
陈平安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正是那跳波河独有的杏花鲈,再抿了一口酒,呲溜一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吃鱼喝酒,滋味绝好,名不虚传。”
隐匿在某处的青同,只得小声提醒道“继续逗留下去,这笔生意就亏大了。”
陈平安滞留在光阴长河的梦境中,本身就需要折损一些功德。
“辛辛苦苦做买卖,图个什么”
陈平安以心声与之笑道“不就是图个我想喝酒了,就有朋友请我喝酒,想要吃喝多久就多久。”
青同只得继续耐心等着。
先前在那女子侯君府邸喝茶时,也没见你如此气概豪迈啊。
那会儿陈平安其实在心中絮叨了几句,看架势,都要与那个久久不肯露面的杨花记账了。
窦淹得知落魄山在那桐叶洲,竟然有创立下宗的打算,便开始打探消息,笑问道“那边真要学咱们宝瓶洲,开辟出一条崭新渎水真要开工,真能成吗”
浩然九洲,文庙三位正副教主,连同三大学宫祭酒、司业,先后各自赶赴各洲,总计封正了十六条大渎。
北俱芦洲和宝瓶洲各有一条,桐叶洲一条都没有,所以那场桃叶之盟,其中一事,就是商议合力开辟大渎,重新疏浚旧渎水道,
将那条埋河作为主干,通河入海,大泉王朝姚氏女帝,估计也有这份考量,才愿意掺和那些山上事。
当然不是所有入海之水,都可以称呼为“渎”的。
就像那桐叶洲的燐河,加上支流,长达万里,就连河神的品秩才从七品,但是些水脉长不过三四千里,也能成为大渎。
而文庙关于江河改名,如何升迁,如何获得“渎”字后缀,从未对外公布具体的评定之法。
陈平安点头笑道“是有这个打算,但是具体实施起来,比较难,一来各方利益,极难平衡,岑湖君是治水行家,最清楚这里边的坑坑洼洼。再者桐叶洲那边,大伏、天目和五溪三座书院的山长,谁都不敢点这个头,此举可行与否,就算是某种暗示,书院那边肯定都不会给的。一旦大渎有了主干河道的雏形,合龙的合龙,分流的分道,改路的改道,结果最后文庙那边通不过,导致这条大水始终无法获得大渎称号,那么对于参与此事的大泉姚氏,北边的金顶观,以及蒲山云草堂,这些所有参与其中的王朝、小国和山上仙府来说,可就不是几十颗几百颗谷雨钱的损失了,一不小心就是总计多达上万颗谷雨钱的烂账、糊涂账,然后狼狈不堪,各回各家,再要想填平各自的财库窟窿,估计会让各国户部尚书和山上的财神爷们一气之下,全部辞职卸任了事,反正没啥盼头了。”
窦淹叹了口气。
陈平安举起酒碗,与窦山神轻轻磕碰一下,笑问道“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岑文倩也好奇,南边那个桐叶洲有无一条大渎,与你窦淹这个山神能有什么关系,便调侃一句,“当着芝麻绿豆官,操着首辅尚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