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嫌弃地看他一眼:“不是皇长孙,还能是谁?”
“可这……这死而复生的事,也未免太玄乎了一些,怎么可能嘛!”常升往后一靠,提着的心松了下来,但依旧是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
就算民间有这样的传说,可真有身边人发生了这等事,第一反应还是怀疑。
他们这种巴不得皇长孙活着的人都是这样疑神疑鬼、半信半疑,就不必说其他人了。
蓝玉倒是不担心这事,见常升露出这副表情,嗤笑道:“你若是担心别人不信此事,那倒是不必了。皇上与皇长孙一起生活了十年,锦衣卫更是有许多人从十年前就跟在皇长孙身边,是真还是假,哪里用得着别人来质疑?”
“至于担心皇长孙成长在民间十年,没办法适应皇长孙的身份,也不必担忧。你是没有与皇长孙接触过,所以才有此担忧。”
常升一听这话,立刻就追问道:“舅舅,皇长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秉性如何?与其他皇孙比呢?”
其实常升更想说的是,与住在宫里的那位曾经被人私下成为“皇长孙殿下”的朱允炆比呢?
蓝玉翻了个白眼,道:“将皇长孙与那几位皇孙比?那岂不是在欺负人?”
“皇长孙乃是皇上亲自教养十年,岂是旁人能比的?我只能说,皇长孙颇有太子风范!”
“那就好,那就好。”常升见舅舅这样推崇皇长孙,虽对那位皇长孙并不熟悉,甚至是没近距离见过,还是又松了一口气。
但一时没见过那位真人,他就仍在担心。
他都如此,那些身后站着藩王的人,就更是郁闷不已,并且想要暗中搜罗一下这位皇长孙的过往生活痕迹了。
既然皇上信誓旦旦地说,那位被接进宫的就是皇长孙,跟皇上一起在外生活了十年。
那这件事就必然是有迹可循!
只要他们顺着痕迹去探查一番,不就能知道这位皇长孙的虚实了?
若皇上所言为真,那位真是从十年前就出宫生活的皇长孙,争嫡的事,就真要再想想了。
太子原配所出的嫡长孙,已经十八岁,快要十九岁的嫡长孙,这可不是另外两位养在宫里的皇孙能比的!
年纪上就占着优势!
这时候的男子,二十岁行冠礼,算是成年了。
皇长孙十八岁,将近十九岁的年纪,距离成年,最多一年多一点时间了!
马上就要成年了!
而另外两位皇孙,距离成年还早着呢!
从年龄上,皇长孙就占据着绝对优势,起码不用担心这位皇长孙夭折了。
而从身份、地位上来说,原配太子妃所出,所有皇孙中排在第一位,还是绝对的嫡出,父系、母系都地位尊贵,嫡得不能再嫡,长得不能再长,身份地位上,无可挑剔!
有这位在,还有藩王什么事?
更不必说,这位皇长孙是常遇春的嫡亲外孙,与常升、蓝玉等人都有着极亲的关系。
常遇春故交、好友众多,下属众多,这些都是天然的皇长孙派系阵营成员。
而这些勋贵、武将,虽然被杀了一批,病死了一批,可还有一批活着呢!
有这些人簇拥着,便是藩王想要来硬的,也得权衡一下能不能打赢了。
本来支持藩王的大臣们,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堵得慌。
一向支持正统的部分文臣们,也仿佛是踩着高跷走出皇宫的,等回到府里后,一个个的,要么就是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闭门不出,不知道在搞什么。
要么就是与同样下了朝的友人一起扎进书房里,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下了朝的这些大臣们都是这样奇怪的反应,这还不奇怪。
可个别没上朝的勋贵府邸里,也上演着奇怪的戏码,那才是让人感到奇怪。
其中,曹国公府内,此刻就气氛怪异极了。
现如今的这位曹国公,是刚当上曹国公年头还不久的年轻人。
前几年,还挺受洪武大帝喜欢的,毕竟出身好,也算是被朱元璋看着长大的,觉得这孩子长大后或许也能是个人才。
但虎父却有了犬子,这位曾经得了朱元璋夸赞的年轻俊杰,这一两年就越发不像话了。
要不是上半年的时候,太子朱标去了,应天府内很多人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搞大妻妾肚子,这位也不例外,怕是如今曹国公府内就不止有一个刚刚生了孩子的妾室,而是有了一群大肚子婆娘了。
在妻妾数量上,他还真是没浪费了目前的身份地位。
按说,他刚刚给庶子办了满月宴,该是正春风得意的时候,又不怎么参与朝政,就算是争嫡的事,也与他无关。
无论是谁当了储君,以后谁又继了位,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作为曹国公,有着祖辈、父辈的功绩,就算是躺着吃,翻着跟头玩,只要别搞出什么谋逆的大罪,任谁都不能对他怎么样。
甚至因为他的识时务,也会将他给供起来,将他当成一个招牌来显示仁慈。
这一点曹国公心里清楚得很,也因此一直都很得意、嚣张。
但现在这位曹国公却脸色苍白,正用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