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跟着的骑士立刻喝道:“让开!”
看到有人脸色不善地走过来,一副要进去的架势,围在门口的人都是一愣,随之一哄而散。
直到围着的人都不见了,那扇紧闭着的门才随之打开,有人从门缝里向外张望了一眼,在看到了来的人是个看起来神情不善的壮汉后,顿时被唬了一跳。
马上就要关紧了的门,被这名锦衣卫给直接抓住了,随着锦衣卫的用力,门被轻易扯开,里面的人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们太嚣张了!再这样,我们就去官府告你们!”
这都是说的什么玩意儿?
锦衣卫解释道:“我家主子姓朱,是来探望赵鹏举赵公子的,速速进去通禀!”
“你家主子?”对方听到这话,就是一愣。
显然,面前这个看起来来者不善的人,似乎并不是来找麻烦的,起码不像之前围着门口不走的那群人那么可恶。
这个仆从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以及马车旁的几个骑士看了一眼,意识到这次来的人,可能是位贵人,忙跑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就有急促的脚步声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时候,朱英已是走下了马车,对方一眼就看到了被几个锦衣卫保护着的皇长孙,就要开口喊人,朱英就是一抬手,制止了对方。
朱英随后就迈步上了台阶,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赵鹏举那张本来还算是清秀的脸,此刻竟是红肿了起来,像是被人打过一样。
打人不打脸,在这个时代更是至理名言吧?
是谁这样不讲究,竟是直接对着人脸下手了?
赵鹏举沉默了下,回道:“回殿下,是小人的长辈……”
“你爹娘?”
“不是,小人的爹娘现在不在河南,因着族中老人生病,他们几个月前就启程回了祖籍之地,是、是小人的一个族叔……”
“为何动手?”
“他们听闻小人那日进了您的住处,被您召见,想要让我帮忙引荐,小人哪里有这样的本事?便是有,又哪里能答应这样的事?”他苦笑一声,“所以就得罪了族叔一家人,还得罪了一些附和族叔的族老……其实在数个月前,他们就听说了小人拆卸纺织机搞出了一些门道的事,就有商人通过他们想要将小人改造过的纺织机买了去。因小人并不缺银子,还想继续研究,就拒绝了此事。许是两次拒绝让他们觉得小人实在是不通情理,不亲宗族,才会这样愤怒……”
明明这些人能离开故里,跑到这边安家落户,都是他父辈的功劳,结果却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这让赵鹏举忍不住心生怨怼。
但这样的事说给外人听,总归是不好的,所以赵鹏举很快就岔开了话题,问朱英:“不知大殿下前来,小人迎接迟了。您来,可是为了看一看那纺织机?”
朱英点点头,心里却还在想着赵鹏举所说的话。
宗族……
尤其是南边的宗族,对于朝廷来说,是属于利弊皆有的存在。
不可能一点利都没有,只要是受到了约束且风气好的宗族,未必就不能起到一个约束作用,甚至在很多时候,有族人在,也能很大程度地令人乖顺,不至于做出一些太过无理智的行为。
但以上的情况,都是在宗族本身风气不错的情况下才有的。
一旦宗族本身的统治权,大于朝廷,族人只听宗族的,对朝廷的顺从度不够,那么,宗族的存在,就反过来成为了极大的隐患。
朱英已经习惯于用这个时代上位者的思维去想这件事了,在现今的阶段,打击不服从朝廷的宗族,也是一个必须要做却很艰巨的长期任务。
不过,用强硬的手段,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
蒸汽纺织机的出现,以及越来越多新式机械的出现,会推动大明的经济发展,而这种发展,势必会引起各方势力的重新洗牌。
在这种势力洗牌的时候,当权者就大有可为。
脑海中快速闪过这些念头,朱英面上不变,神情看起来已是严肃起来。
赵鹏举一边带着皇长孙往他的院落去,一边悄悄打量皇长孙的神情,皇长孙此刻的样子,让他心里越发感到不安了。
总觉得他方才在义愤之下对皇长孙说出来的那番话,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但让他再收回方才的话,一是说话这种事本就是覆水难收,二是他早就过了方才“勇气充沛”的时刻,现在反倒是不敢随便开口了。
就在他越发忐忑不安的时候,目的地已是到了。
赵鹏举用于研究格物的地方,就在他自己的院子里。
因着他家还算有钱,所以他的院落也不小,正房、两侧的厢房等,加起来一共二十几间房子,院落中除了回廊跟假山,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子。
而赵鹏举的“工作间”,就在正房的旁边,就挨着书房,从书房再往里的那个房间,就是他的工作间。
除了从书房进入,其他人根本无法进入他的工作间。
由此可以看出,相比于读圣贤书,赵鹏举更在意的东西是什么了。
赵鹏举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