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河南府洛阳县县衙后面,朱英与蓝玉等人开了个小会,在各自做工作总结时,蓝玉跟常升听着皇长孙所说,都惊呆了。
他们怎么不知道皇长孙竟是在这一路上做了这么多事?
不仅是提前布局,让人摸清了河南八府的士农工商情况,将最近几年比较冒头的人都记录在册,让锦衣卫暗中调查这些人的资料,还编出了不同的册子,分类总结,一一判断。
而且,皇长孙还在路上,给封地在附近的几个叔叔送了一些礼物过去?
连燕王朱棣都得了羊毛相关的资料,这样的大手笔,真是让两个人惊讶。
他们作为武勋,跟藩王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
像是蓝玉,因为曾是太子的铁杆支持者,所以为了表现出自己只忠于皇帝跟太子,对藩王们的态度很是不友好。
这也就导致了太子去世后,蓝玉的处境十分尴尬,整个人都越发暴躁,充斥着一种临死前的破罐子破摔。
但现在,有了皇长孙这个选择后,蓝玉较之太子刚去世的那半年,已是平静了下来,甚至在皇帝跟皇长孙的双重敲打下,比过去几年更老实。
人一老实下来,脑袋没那么热了,冷静下来后的蓝玉,对各方势力的分析、对局势的分析,都较之过去有了进步。
蓝玉就很清楚,皇次孙朱允炆若是上位,与藩王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会好,因为朱允炆本身的脾气秉性,加上团结在朱允炆身边的文臣集团,就不可能让朱允炆对藩王的态度好起来。
可就算是这样,皇长孙对藩王的态度,也未免太好了一些。
若不是他知道皇长孙的性情并不软弱,他都要怀疑皇长孙是在向藩王们示弱了。
但只要是了解了皇长孙性情,知道皇长孙目前处境的人,就会知道这个猜测有多么不靠谱。
“你们啊,有点走极端啊,过去是想得少,现在则是想得有点多了。”见蓝玉脸色变幻,连常升的神情都很复杂,朱英无语地看了他们一眼,点评道。
“作为侄子,给亲叔叔送温暖,这有什么问题?”
“再说,他们之前也给我送了礼物,我出来的时候顺便给他们送一份回礼,这有什么问题?”
啊,是了,在应天的时候,好几个藩王都陆续给皇长孙送了礼物。
但那个礼物,不是给皇长孙的谢礼吗?感谢皇长孙之前送了神种跟防治瘟疫方子?
“你们不要将皇室中人都想成要妖魔鬼怪,脱离了身份来说,我与他们就是侄子与叔叔的关系。我想送,所以就又给他们送了礼物,这有什么问题?”
朱英的理直气壮,让蓝玉跟常升面面相觑。
但仔细一想,还真是,若是不将皇室身份套用上来,侄子与叔叔们之间的来往,还真不用想太多,皇长孙作为小辈,无论是送什么礼物,送几次,甚至是送给谁,都可以理解。
当然了,脱开身份去想问题,这本身就是很流氓逻辑。
当初几位藩王互相串门,还不是被皇上骂了个狗血喷头,甚至还将人给拘到了应天关押过,这时候怎么就不讲脱离身份去看待感情了?
但这话,蓝玉跟常升可不敢与朱英说,他们甚至有一种感觉,便是皇上知道了皇长孙说的这番话,也只会赞同,不会斥责。
大概……这就是皇上的双标吧。
两个人沉默了下后,随后纷纷表示赞同。
哎呀,大殿下说得对!大殿下说得妙!
朱英岂会不知道这两人在偷偷吐槽自己?
不过,他也不在乎别人在心里怎么想自己,反正皇爷爷对他就是偏心跟双标,他既是拥有了这种偏心跟双标,还拥有了后世的记忆与见识,更拥有了皇长孙这样的正统名分,凭什么不能大胆行事?
像朱允炆那样,跟这些叔叔之间关系冷淡,然后让其他人占了便宜?最后搞得大明乱七八糟的?
他才不干这样的蠢事!
不管他的这几十个叔叔是不是包藏祸心,是不是有着野心,他将自己摆在一个好侄子的位置上,以普通人的情谊来拉拢对方,对方愿意一起来演一场亲亲侄子与亲亲叔叔,那就一切都好。
若是不愿意,那只能说明对方蠢。
恰恰他的这些叔叔里面,蠢货没几个,所以他并不担心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只要身处“皇长孙”这个位置上的人不蠢,就算他将来继位,也不至于出现原本历史线上的变故。
再说了,几十个叔叔,既是不能干掉,总不好真就这么养起来吧?
几十个叔叔,与他同辈的就是上百个堂兄弟堂姐妹,再往下一代,那估计就要奔着上千人去了。
这样一代代养下去,谁受得了?
他不会干太冷硬的削藩的事,但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去干活!
这一代要干活,下一代同样要干活!
“我之所以给他们送了羊毛的资料,就是为了让北方成为羊毛制品的产地。南北贫富差距太大,这同样不利于大明的发展。”
朱英说着自己的计划,“这次来河南,解决了河南的水患跟官府蛀虫后,下一步,就是在河南这个地方,择一处地方,建立一个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