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久,当个泥胎神像,又有什么意思?
活得精彩,做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那才是真正有意思!
真要跟圣山上那老乌龟一样活着。
毋宁死!
一众近臣垂首应声。
“长生天在上!愿为陛下宏图、为我乌丸一族之煌煌大世,赴汤蹈火、百死不悔!”
而王撵下方那些乌丸勇士则要简单得多。
“愿为陛下而死!”
“愿为陛下而死!”
巨大的声浪中,始毕可汗大笑不止。
“好!好!好儿郎!”
这一刻乌丸近臣的忠心之言、数十万乌丸带甲勇士的嘶声呐喊,裹挟着始毕的大笑,震动了整片草原天地。
若是从虚空往下看去,便可见到下方的这片草原宛如活过来了一般。
正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地向着南方不断蠕动、靠近。
而这一切,皆是源自于一个人的意志。
他始毕可汗的意志!
“加速前进!”
向南!马踏幽州!
……
冠军城。
韩绍居于城头之上,刚刚返回城中的李靖等人,已经出现在韩绍身后。
“回来了?”
李靖点头应了一声,随后有些惭愧道。
“末将反应慢了,折损了一些夜不收,还请侯爷恕罪。”
夜不收,也就是探马斥候。
非军中精锐不可担之。
每折损一个,都是一点损失。
而李靖口中的‘一些’,自然不是一个、两个所能囊括的。
只是韩绍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即便再是爱兵如子,也该懂得慈不掌兵的道理。
否则就是妇人之仁了。
见韩绍没有说话的兴致,李靖也就没有多言。
这事确实怨不得他。
跟上次突袭冠军城那一批蛮骑一样,这一次的蛮族前锋同样有着特殊的隐匿手段。
如果不是他生性谨慎,没有将那些夜不收一股脑地洒出去,而是层层递进地铺过去。
怕是这尚未真正开战,就要吃上一个不小的闷亏。
而这时,性子最为急躁的冯参却是忍不住开口道。
“侯爷,要不要让末将带人出城,与那些蛮族战上一战,挫一挫来敌的威风?”
实际上,冯参口中的出城一战,却不是单单只是挫敌威风这么简单。
自古守大城必野战。
否则就是一座死城,久守必失!
冯参这般说,也是怕是韩绍疏漏了,算是一种隐晦的提醒。
韩绍闻言,扭头瞥了他一眼。
似乎是没想到这直肠子,如今也学会婉转。
“不用,以不变应万变,守株待兔便是。”
他花了那么多时间,用了那么多钱财,做了那么多准备。
就算是一座死城。
他也有的是底气跟始毕那厮耗下去。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扬长避短了。
从未指挥过大型战役的他,别说是跟公孙度这等久经沙场的老将相比了,就算是始毕他也毫无底气。
既然如此,还不如学学曾剃头应对太平军的那一套,打呆仗、结硬寨!
等慢慢耗到局势逆转再作计较。
念头转到这里,韩绍忽然道。
“城中物资调配,周玄上点心,不可短缺了。”
觉察到城中情况不对劲,匆匆赶上城头的周玄,赶忙应声。
“喏!”
“侯爷放心,康成以脑袋作保,必保城中不乱!”
只要物资、食粮不缺,城中应该乱不了。
只是考虑到这城中除了当初划拨给韩绍的万户食邑户口,后续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前来讨生活的武者修士,韩绍想了想,又点名道。
“丁晟。”
被骤然点名的丁晟愣了一下,随即躬身上前。
“卑职在。”
韩绍瞥了他一眼,道。
“让你手下的不良人全力配合秘书郎。”
“记住了,乱世要用重典,该杀则杀!”
丁晟手底下那两千不良人,就是当初背负罪孽之身的北固宗外门弟子。
如今经过一年调教,勉强也堪一用了。
或许是除了一开始,这位冠军侯从未跟自己说过这么多话,丁晟竟然有些激动。
努力平复了一番情绪,
“喏!丁晟领命!”
韩绍见状,便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这些不良人只需要维持明面上的安定即可,背地里他们处理不了的事情,自然会由中行固的六扇门负责清理、收尾。
一番攘外必先安内的安排之后,韩绍忽然发现其实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开口的了。
从正月初三匆匆赶到冠军城的这一刻开始,他的全部心力就全都放在了这一战的准备上。
就像是多年苦读,即将面临考试的学子,就算考前再是紧张。
可真当到了考场之上,却又忽然不紧张了。
因为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至于结果如何,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