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都是去了廊居城那边。
那一支偏军虽然可能没有始毕亲自带来的主力这般强大,但料想也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
如果公孙度一时大意出了岔子,导致廊居城短时间内被破。
到时候与之互成犄角的冠军城,可就真的成了一座孤城了。
所以此时的韩绍只希望自己那位便宜岳父能够稳重一些、再稳重一些,千万不要再跟去年那样轻敌冒进,以致于事情一朝生变,整个局面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耗!
只要能挡住蛮骑的攻势,跟他们慢慢耗下去。
耗到对方锐气尽失,双方实力此消彼长,便可一战抵定战局!
‘所以……你愿意跟本侯这么耗下去么?’
背手而立的韩绍站在城头上,目光幽幽地望着远处那座巨大且奢华的王撵车驾。
而对面似乎也听到了韩绍这道心声,并且很快给出了回应。
“可汗王令!”
“十日!十日破冠军!”
“攻!攻!攻!”
一道夹杂着愤怒的王令,以奢华王撵为核心向着前锋大军层层递进。
寒风呼啸的片刻沉闷之后,城外的大军便再次动了。
只是这一次,再也不是先前万骑冲城的试探了。
苍凉的古老号角,在天地间悠扬回荡的时候。
一连五个万骑在得到王令后,马蹄踏动,向着冠军城的方向开始靠近。
而这并不只是韩绍此时身处的北城方向,而是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皆动。
“报!启禀侯爷!东城方向有蛮骑来攻!”
“报!西城方向蛮骑来攻!”
“报!南城……”
一连三道急报,转瞬便传到韩绍面前。
韩绍尚未应声,站在他身后的李靖等人眼中却是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之色。
“始毕这条疯狗是真疯了吧!”
先前派出那万骑冲城算是权当试探,还能够理解。
可如今这数十万大军一路远行数千里,师老兵疲。
没有半点休整就大举攻城。
别说他们这些老于战阵的将领无法理解,就连城上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将士也是无法理解,下意识露出了几分惊慌之色。
这倒不是他们怕了城下那些蛮族,只是人遇到意料之外情况时的本能反应。
只是韩绍却是面色平静地淡淡道。
“守。”
他攻任他攻,清风拂山岗。
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任你千军万马来,我只脚下一城守。
而正所谓将是兵之胆。
眼看韩绍这般冷静到近乎淡然的态度,城上一众将士心中本就不多的惊慌瞬间消失。
而后也不知是谁第一个铿锵一声拔刀出鞘,仰天怒吼。
“死战!”
一声既出,一道道应和之声很快便响成一片。
“死战!”
十里、八里、五里……
城下那有如潮水一般涌来的五个万蛮骑,座下战马的马蹄也越来越快。
似乎要将这座大雍最北端的边陲城地,彻底淹没一般。
只是真正到了临近城下的那一刻,那五个万骑并没有无脑地一拥而上。
而是率先分出一个万骑,骤然间策马加速。
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此时从城墙下往下方远处看去,这五个刚刚还宛如一体的万骑,转眼便错开了身形。
既留足了前方冲锋闪转腾挪的空间,又在首尾衔接之间,丝毫不给城上守军喘息的工夫。
一旦城上露出了一丝一毫的破绽,便能趁势一举撕开缺口、攻入城中。
而后破城!
“确有几分不凡。”
韩绍略带赞叹地感慨一声。
乌丸部能够成为这片广阔幽北草原新的霸主,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一套明显早已娴熟的战法之下,雍人迫不得已还有城墙作为倚靠,可对于草原之上的普通部族而言,面对这样一波波延绵不绝的攻势,怕是转眼就会被彻底打崩、覆灭。
而就在这说话的须臾间,城下那个率先冲出的万骑,已经临近二里之地。
只是这一次,城上并没有如先前一般毫无动静。
随着一声大喝。
“风!”
下一刻,一阵恐怖的箭雨密集而下。
往北逆风,对箭矢自然影响颇大。
可冠军城高却也在无形中抵消了一部分劣势。
箭如飞蝗,撕开空气的阻拦时,声音奇特。
而惯于骑射的蛮骑对这样的声音自然不会陌生,一瞬间有人拔刀便斩,有人屈身藏于马下以作躲避。
可很快便有蛮骑惊声怒吼。
“小心破罡弩!”
雍人擅制器。
这破罡弩自从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它战场杀器的宿命。
特别是作为大军中坚存在的先天宗师和天门大宗师,足以无视普通刀兵箭矢的护体罡气在破罡弩箭面前,简直有如纸糊的一般。
擦着就伤、挨着就死!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等战场杀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