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漆黑的空间里，娇滴滴，带些委屈诉苦的女声，渐行渐近。

“娆娆，是你吗？”

陆氏拖动僵硬的身体，眺目焦急的四处张望。

小女儿是她抚养大的，她当然记得萧娆的声音。

“娘都好长时间没梦见你了，你，你怎么样？”

她呢喃哽声，哪怕明知是梦，都忍不住想问。

她有三个孩子，一个死了，一个陪她进大狱，剩下的身陷敌营，要嫁给敌军首领了！

就，就没有一个过的好吗？

总得有一个能活吧。

“娆娆~”

陆氏茫然的喊。

远远的，萧娆和隐身的9527微微叹着，从黑暗中慢慢向陆氏走过来。

她端仪的小脸，布满悲戚。

“娘！”

她喊。

“娆儿！”

陆氏一眼就看见了她，憔悴疲惫的面容，突然像是被打了强心剂似的，泛出了异样的光亮，三步并作两步，她大步朝萧娆跑过来，一把拽住她，伸手上上下下摸索她的身体！

“你受伤没有？熊罴对你好不好？怎么突然要成亲了？”

“他是不是拿你气你爹？或者，有什么阴谋诡计……”她一边检查，一边急声追问。

表情很慌乱。

萧娆垂眸握住她的手，声音都软和了，“娘，我没事，没有阴谋计谋，熊大哥对我很好，他是真心想娶我的，我都见过他娘了！”

“他们都对我很满意！”

“熊大哥来找临间城，就是想替我出气的，结果，娘，爹对你不好。”

她小声。

陆氏被女儿抱着，身上热乎乎的，萧娆端仪的小脸儿映入她眼帘，那么真实，连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这是梦吗？

还是真的？

极度悲伤和绝望，让陆氏思绪有些混乱，她怔怔看着萧娆的脸，突然放声大哭，“呜呜呜，娆儿，你，你爹是个浑蛋，我十六岁嫁给他，替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我带了大笔的嫁妆，我全族都帮他打天下……”

“我虽然脾气不好，但没对不起你啊，我把真心真意全捧到他面前，我捂了他十多年，都捂不热他。”

“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他的江山，他连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

“我儿子，娆娆，你弟弟死了啊！”

“那是他亲生儿子，他明知有假，却连查都不查，他说我杀了儿子，我，我就那一个亲生儿子啊！”

陆氏悲声，跪地颤抖不停。

明明那么凶悍，那么刚强的人，蜷缩着像个受伤的孩子。

“娘，娘，你别哭了，爹……他不值得你对他好，阿康……”

他也不值得。

那个胎盘精，此番李莱不杀他，日后，他的所作所为，会让你更难过的。

萧娆叹息，杏眸凝睇着陆氏，柔软的小手，一下一下轻拍陆氏的背，温声安慰着她，直到她把情绪全发泄出来，才像哄小孩子似的哄她道：“娘，爹不好，萧家不好，我们就不待了！”

“您别要他了。”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能配得上您。”

“你跟他和离，把他踹了吧，您也才三十出头而已，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到时候多生几个孩子……”

养点小号什么的，别想萧康那个胎盘了。

那不孝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你哭。

“和，和离？”

陆氏仰头呢喃。

“对，和离，或许干脆你把他休掉，反正，熊大哥肯定会攻下临间城的，我爹，到时候就是个阶下囚，我给您撑腰，您休他，他也不敢多放一个屁！”

“我只认你当娘！”

“你把他休了也一样，我相信，姐姐也会这样想的，我们都是您的后盾！”

萧娆断然。

陆氏哭的迷迷糊糊的，心里的感觉……

莫名的，居然有点欣慰。

成亲十几年，相公哪怕烂，好歹养下了两个好女儿，一个为护她，肯陪她进大狱，另一个呢，为了她，也愿意抛弃亲爹，哪怕是做梦，呃，做梦？

她突地一怔，“娆娆，我们是做梦吧？”

“你是真的吗？”

陆氏傻傻的问。

“我是啊，当然是了，娘，你摸摸我，我是热的呢。”

萧娆柔和眉眼，她跟陆氏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最终！

她带走了一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