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林随安上上下下瞅了两圈,没发现外伤,松了口气,再观察林随安的表情,脸臭了,“你见到七爷了?”
林随安:“是祁元笙。”
花一棠:“他想干嘛?”
“他说,别查爷,有危险。”
花一棠顿时跳脚,“他不让我查我就不查了吗?他以为他是哪根葱啊?藏头露尾的鼠辈,有本事面对面打一架啊,又是装死又是故弄玄虚,还不是怕了我花家四郎的绝代风姿?!不让我查,我偏要查!查他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查他个底朝天!”
林随安哭笑不得望着花一棠:祁元笙刚刚的激将法其实是为这货量身定做的吧?
凌芝颜一看这架势,当即拉着靳若躲到旁边看起了热闹,花一棠骂了半刻钟,又觉不妥,“他费这么大功夫将你引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林随安摇了摇头:论心眼子的数量,祁元笙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和花一棠一较高下的,这种人精的心思,她可猜不透。
花一棠抄着袖子想了想,气呼呼鼓起了腮帮子,嘴里哼哼唧唧的,“……他……大约……只是想见你一面……”
林随安翻白眼:我信了你的鬼!
*
十日后,林随安在府衙敛尸堂里见到了苏意蕴的尸体。
伍达顶着一双黑眼圈汇报工作,“今日辰初一刻,本是苏意蕴与诸位长老议事的时间,但众人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苏意蕴出现,便派人去请。请人的小厮敲不开门,又去请长老,长老们带着护院撞开了门,看到苏意蕴挂在了房梁上,尸体都硬了。属下仔细检查了现场,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十有八九是自杀。”
方刻摘掉验尸手套,皂角净手,耷拉着眼皮写好检尸格目,“两眼合,唇口黑,勒痕喉下,口开露齿,双脚尖直垂下,双手握拇指,指甲干净,无其它残留物,无中毒,无外伤,乃为自缢身死。死亡时间在子时至丑时之间。”最后还加了句评语,“真是一具无趣的尸体。”
凌芝颜翻动卷宗,“在苏意蕴的桌上发现了来自安都的信笺,里面写了苏氏派去安都调查后的结果,和四郎说的一样,苏氏的家业被骗空了九成以上。”
伍达补充,“苏意蕴的死讯传出后,苏氏八支外宗要求本宗分族而治,闹得乌烟瘴气……唉,堂堂随州苏氏已是分崩离析,名存实亡。”
花一棠拢着袖子,啧啧两声。
林随安有些犹豫,苏意蕴死了,按他的番位,起码是个小BOSS,利用金手指或许能得到不少线索,可想到苏意蕴身前的所作所为,万一他的执念与苏城先一般,是什么十|八|禁的现场回放,那她岂不是要长针眼?
花一棠看出了林随安的犹豫,“这种人的记忆,不看也罢。”
“来都来了,随遇而安吧。”林随安还是扒开了苏意蕴的眼皮。
眼前白光一闪,视线里出现了辽阔的东都城,夜色广袤,万家灯火,皇城应天楼的宫灯在夜风中摇曳如星。
只有一瞬间,景象消失了。
原来苏意蕴最后的执念,是他登上应天楼参加皇家夜宴的回忆——那是他一生唯一一次扭转乾坤的机会,却被自己的野心所葬送。
花一棠:“看到了什么?”
林随安:“应天楼。”
花一棠沉默半晌,“或许,在他被拖下应天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
*
出了敛尸堂,夏长史已早早候在门外,脸上堆着异常谄媚的笑,请众人同去花厅,“花参军,圣旨到了。”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总结一句话:花一棠因为益都查案有功,再次华丽丽升职。这一次,直接成了安都府司法参军,从六品,与凌芝颜平级。换句话说,不到半年时间,花一棠又连升级,这升官的速度,堪称火箭。
池太守和夏长史兴高采烈,嚷嚷着要为花一棠好好办一场送行宴,林随安觉得他们不是因为花一棠升职而高兴,而是因为终于要把这尊“行走的命案探测器”送走了。
除了圣旨,传旨官还带来了圣人的口谕:
【凌家六郎,玩得开心吗?玩完了就赶紧回东都吧,你再不回来,陈烦烦就要变成陈秃秃了,实在有碍观瞻,朝堂不雅。】
听完口谕,花一棠不太高兴,拉着脸绕着凌芝颜转了好几圈。
凌芝颜失笑,“四郎不必伤感,青山绿常在,山水有相逢,咱们日后定有相聚之日——”
“小靳若,”花一棠打断凌芝颜,“现在凌六郎有多少斤?”
靳若“啊?”了一声,挠了挠脑袋,“差不多一百一十斤左右吧。”
“来益都之前呢?”
“好像是一百一十五斤上下。”
花一棠大为不爽,“凌六郎你怎么没胖还瘦了?是在我们花氏吃得不够好吗?!”
凌芝颜:“……”
花一棠:“不行!你若是这般模样回去,凌氏一族和陈烦烦定会大做文章,说我们花氏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不是东西饿你肚子!”
凌芝颜哭笑不得:“四郎,你想多了——”
“木夏!”花一棠不由分说抓住凌芝颜的胳膊就往外扯,“速速回府,大办流水席十日,就算塞也要将凌六郎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