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参加结契大典, 宾客们自然不会不带礼物。
但是这礼物默认是送给一心宗的,他们到的时候已经送过一次了,此刻听长熠开口, 不由都是一惊。
一心宗掌门的反应倒是很快,连忙站起来道, “诸位道友都有贺礼, 因数量太多,弟子便先让知客的弟子收了,待登记造册之后再送予师祖。”
他一边说, 一边内心滴血。
长熠从前并不在乎这些俗物, 一向是宗门代为打理。但她既然开了口, 不管是因为恼了他们, 想给个教训,还是因为成了婚,想蓄些私房,这些礼物都必须要吐出去了。
果然,长熠闻言,只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
“不必这么麻烦,现在就送来吧。”
于是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一心宗的弟子们来来回回,搬了成堆的礼物过来。
修士可以使用储物法宝,本来是不需要这样的。但是掌门既然找了那样一个理由, 就不能让一个弟子揣着储物戒过来,再说既然是贺礼,自然要晒出来给众人看看,也好叫大家都知道, 宗门并没有克扣一分。
为此掌门还主动开口,让长熠当场打开贺礼,看看大伙儿的心意。
长熠闻言笑了一下,“那就打开看看吧。”她说着朝下面扫了一眼,“想来诸位应该也很好奇。”
确实,台下的宾客们,此刻都是又紧张又激动。
大乘期修士的结契大典,世间只次一例,宾客都是有身份的人,送的礼物自然我不会是等闲,大家都想开开眼界。不过自己的礼物也会被当众打开,难免让人忐忑,生怕送的东西份量不够,跌了面子。
幸而长熠似乎也没有唱名的意思,只是随手用藤蔓卷起礼盒打开。
可以调动的藤蔓很多,所以她拆礼物的速度也很快。拆出来的东西,展示过后就直接被长熠放到巫洛阳面前,示意她收起来。
这一幕看得无数人眼红。
他们已经意识到,长熠要这些东西,都是替巫洛阳要的。
虽然都说她是攀上高枝了,可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得到,长熠竟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她何德何能?!
旁观者尚且如此,何况身为当事人的巫洛阳?本来在一番了解之后,她对于大婚的排场、宾客的身份,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触了。可是此刻那么多平常难以见到的宝贝,随意地堆在面前,全都属于她,让人如何能淡然处之?
幸好巫洛阳没了仙骨,在修行这条路上,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再多的宝物拿到手里也没有用处,才能勉强保持清醒,将这些东西一一收起。
幸亏之前长熠就送了她一个储物手镯,容量比她原本用的储物戒指大了十倍,否则还真不一定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
现场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那些小声的尽惊叹和议论都消失了,无数双眼睛看着台上一拆一收的两个人,真切地意识到了巫洛阳对长熠的影响力。
他们原本想的,将她高高供起来,不去理会的打算,恐怕行不通了。
此时众人只能庆幸长熠要就在这里镇守魔渊,巫洛阳也会留下来陪她,否则只需她一句枕头风,这修真界的天只怕就要变了。
众人心底盘算着之后的事,那边长熠的礼物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只剩最后几个最大最醒目的。
不用问,一定是其他几大门派和散修高手所赠。这些人都坐在上首的贵宾席位,很方便众人送出惊叹歆羡的眼神。而且长熠也很给面子,不像之前那样轻慢,而是用藤蔓将礼盒卷到面前,亲手拆开,取出其中的礼物把玩片刻,还要猜测是谁送的。
都猜对了。
送了重礼的人顿时大觉有面子。
长熠没有将这些东西交给巫洛阳,而是看过之后就放在手边,让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等几个盒子都拆完,长熠抬眼看向贵宾席,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满,“多谢诸位赏光,不过,这礼是否太薄了些?”
此言一出,台下大哗。
当然,确实有那种占便宜没够,参加婚宴随礼却十分抠门的人,但几大门派和高位散修,却绝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他们送的礼物,大家也都看到了,与“简薄”二字绝对相去甚远。再说,大喜的日子,身为新人,主动开口讨要礼物,还嫌太薄,这也太……
长熠剑尊是修真界的大前辈,后面的话大家不会直接说出来,却不影响他们在心里腹诽。
倒是贵宾席上的客人们,已经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有些坐立不安。
他们不敢相信长熠也会秋后算账,但这语气,却叫人不得不疑。
果然,见他们始终沉默,长熠又道,“或许,我应该换个说法。贺礼送这些是足够了,可是——还少了一份歉礼。”
真的是秋后算账!
即使是在修真界,一千年也太久了。大部分与长熠同时代的人都已经死去,大部分人称赞她为修真界献身的大义灭亲却并不知道长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又会如何行事。
寥寥几个活到现在的同龄人,都早已经身居高位,脑子里被名利权势塞满,早就忘记了那些往事。
不过现在,长熠帮他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