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绍从包袱里掏出金丝布袋,又从布袋里掏出一挂黄布卷轴。
薛国观起身双手接过,看了看众人;“先帝爷遗命,命老夫为托孤大臣,内阁首辅,全权处理朝政,辅佐新皇登基。”
史可法等人非常意外。马士英脸色变了又变。
薛国观高高举起遗诏,看了看众人;“诸位,怎么不跪拜啊?”
徐文爵和刘有福急忙起身,跪在地上。
两人的手下,还有宁德公主等人跟着跪下来。
马士英站起身来,却没有跟着跪下。他不知如何是好,看向史可法。
黄道周,黄宗羲等人站起身来,并没有跪下。只有史可法一人稳坐泰山,波澜不惊。
薛国观瞪着史可法;“史阁部,你这是何意啊?”
史可法站起身来,向左上方拱手;“太子爷已经在德州继位。老夫几次面圣,从没听说有什么托孤遗诏。拿来我细看!”他说完上前去拿。
“放肆!”薛国观急忙躲开了;“此等天机重物,岂可假他人之手!史可法,你要谋朝篡位吗?”
史可法只好退后两步;“你不给我们看,谁知道是真是假?如何服众?”
薛国观道;“老夫自然要给诸位鉴阅,只是不要靠近。”他说着缓缓打开卷轴,展示给众人。
众人探着头寻望着,遗诏上面果然有大红字迹。
史可法仔细查看,像是朱由检亲笔,落款还有国玺和崇祯大印。
遗诏上面夸了薛国观好几句,让他总揽一切军国大事,辅佐太子朱慈琅登基称帝。
史可法情不自禁凑近一步,还要细看。薛国观急忙收拢起来,放在套子里。
黄道周道;“看着倒像是真的。家相兄,万岁爷是在何时写下这份遗诏?”
薛国观不理他,反而讥讽史可法;“史阁部,你看清了吗?”
史可法犹豫一下;“本督虽然正当盛年,不过小时读书太多,眼神不好使,一时难辨真伪。”
薛国观叫嚷起来;“既然难辨真伪,尔等焉敢不跪!莫不是先皇殉国,尔等就生了叛逆之心?”
“快跪下!”马士英呵斥两个儿子,马家人急忙跪下来。
阮大铖跟着跪下来,喜笑颜开;“太好了!有了先皇遗诏,咱们就有主心骨了!”
黄道周几人跟着跪下来,然后是黄宗羲几人,只有史可法几人依然站立着。
薛国观恼恨;“史可法!你是要抗旨不遵吗?”
龙玺台轻轻拉扯史可法,史可法四下看了看,整个堂屋里百十口人都跪下来。
史可法虽然气愤难平,只好跟着跪下来。
龙玺台和龙向天几人跟着跪下来。
薛国观得意了,笑道;“太好了!如今咱们南北汇聚,万众归心,大明朝有救了!天下苍生有救了!”他说完亲手拉起马士英。
马士英受宠若惊,笑道;“有薛国老主持局面,何愁大事不成!”M.biQUpai.
哈哈哈哈,薛国观乐开了花;“诸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他又拉起黄道周和黄宗羲几人。
龙玺台起身,扶起史可法。
薛国观志得意满,挥舞手臂,俨然一副首脑模样;“大家伙坐,都坐吧。”
众人归座。
薛国观笑道;“今时今日,咱大明的新朝廷就算是成立了,下一步……”
“且慢!”史可法打断他。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史可法。
史可法向左上方拱手,大声说道;“新皇登基,昭告天下;加封杨文岳太子太师,进爵中兴公,升任内阁总理大臣,兼理兵部尚书。”
“如今各省归建,天下澄清,朝廷已经恢复理政。新皇文有杨文岳辅佐,武有东王李建安保佑,何来新朝廷之说?”
“倘若有人另立朝廷,分庭抗礼。天下臣民情何以堪?各部属国何去何从?”
“若是闹得国将不国,天下大乱,我等岂非千古罪人!”
啪!薛国观猛拍桌子,霍然而起!
众人大惊失色,噤若寒蝉!
薛国观气得浑身发抖,吹胡子瞪眼,他伸手指着史可法,大骂不止;“史可法!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左光斗在老夫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我给你脸了是吧!”
“杨文岳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外放的偏远巡抚,三四品的小官,他有什么资格入主中枢?六部的门他知道在哪吗?”
“还有李建安这个黄毛小儿,一介武夫,靠些粗野功夫得了几次军功。斗大的字他认识几个?他读过书吗?他懂得治国吗?他扛得起咱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吗?”
“今日老夫索性给你们实话实说,李建安也好,杨文岳也罢,都是咱大明朝的奸臣!尤其李建安,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大奸臣!”
“他不应该叫李建安,他应该叫李奸臣!”
“京城被困,李奸臣手握数万重兵,却不肯发动一兵一卒北上勤王。先帝爷对他天高海恩,李奸臣恩将仇报,无君无父,丧尽天良!京师沦陷,李奸臣罪责难逃!”
“先皇殉国,李奸臣不去救。京城兵乱,他却带人劫持太子!狼子野心,禽兽不如!”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