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问,“我们是要分开接受问讯吗?”
“当然。”对方马上回答道,“这样可以保证完整性和准确性。”
意料之内的台面上说辞,虞柠撇撇嘴,他们的供词肯定是要各自独立的,这样才能找出互不一致的地方和漏洞。看对方的重视程度,恐怕比想象中更麻烦一些。
就像周菁菁所说的那样,在串通好的基础上见机行事得了。
他们被安排到的是同一条走廊的不同房间,虞柠推开自己那间会面室的房门,在办公桌后坐着的黑衣男人望了望手边的资料卡,示意她在对面
“高中三年一班学号21位,”男人抬眼看她,“虞柠?”
虞柠调整了下坐姿,正襟危坐道:“对。”
“讲述一下你在那个‘规则’降临之初的见闻吧,”他说,“请保留尽可能多的细节。”
这个问题出乎意料地轻松。
虞柠怔了怔,这部分其实没有多少需要隐瞒的地方,她干脆就直接描述过了全部过程——只去掉了做作业是自己开头的事,而对方全程也都只简单地应了声。
“我知道了。”
他做完记录,继续道:“请乘左手边电梯,前往相应楼层后进行下一步程序。”
……咦?
“我只要去那边就行了吗?”她不由再次确认道,“那边是什么?”
“你过去就知道了。”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拿上吧,这是一次性电梯卡。”
他从桌面上推来的确实是一张塑料小卡片,虞柠满头雾水地接过来。她告别后就往外面的走廊走去,却看到其他人所在的房间都还紧闭着房门,只好如对方说的那样来到了那座电梯前。
还真只能自己上去了啊。
她走进缓缓敞开的电梯,往底下的刷卡区一扫,对应的按钮就自发亮起——她知道巴别塔的电梯设置也和正常的不太一样,一般来说分为一次性和员工用卡。楼层按钮是默认锁定的,一次性就是像她的这样直接抵达设定好的楼层,员工的则是解锁自己权限内的范围,等级划分得相当鲜明。
至于她这次——
五楼?
在唯有自己一人的寂静里,虞柠终于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与亮起来的那个按钮相符,然后走出了停下后两侧门扉向旁边划开的电梯。
“请问有人——”
她猛地停住声音,电梯厅外的走廊就像是停电了一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仅有的光源就是电梯内的顶灯,一闪一闪地让周围的景象也变得若隐若现。
虞柠浮现出了不祥的预感。
容不得她反应,身后的电梯门已然闭合,直直下降的轿厢让她连再次按下开门按钮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减少。
“你好,”黑暗之中,遥遥传来一个声音,“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别玩了别玩了,她快游戏PTSD了。
伴随着这句让她颇有既视感的台词,虞柠听到了久违的BGM。
与之前都截然不同的BGM。
焦灼,压迫,只混了些许杂音。
而那杂音来自视线的前方,有些刺耳的摩擦声是橡胶与瓷砖蹭出的锐响。随着摇摇晃晃的、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一辆半人多高的三轮车出现在她的眼前——虽然它比纯粹的儿童三轮车要大不少,但也并非正常该有的大小。在三轮车的车座上,正坐着个唇红齿白的木偶。
……不对,它根本就没有牙齿,双眼和嘴唇都是猩红的色泽,惨白的脸颊上有着蚊香般的圆圈,蹬着自己的小三轮,一米米地挨近了她的面前。
一瞬间,一个念头占据了她的全部脑海——
巴别塔,不行!
虽然她本来就知道不行,但没想到这么不行,你们这筛子几目的?四十目还是三十目啊?!
这特么……不是竖锯吗?!
《电锯惊魂》这经典的血浆片系列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它雷打不动的灵魂主角就是以这个木偶为代表形象的“拼图杀人狂”,别名“竖锯”。
这位潜藏在幕后的主使者由于自己的经历变得扭曲,开始决定对他认为有罪和漠视生命的家伙进行裁断,一般都是些匪夷所思又血腥残酷的关卡,说是施虐狂都不为过。
鬼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还是说……
虞柠动作顿住,隐约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
“你的名字——”木偶张合的嘴巴吐出了口音标准的通用语,“是叫虞柠吧?”
“你拥有聪颖的头脑、极为优秀的反应能力,在面临危机时往往能第一时间化险为夷,毫无疑问,你就是解除彼岸学园这次危机的主心骨。虽然现在的出身家境还很有限,假以时日,一定能得偿所愿地积累起过人的财富——”
虞柠一愣。
“别、别夸了,”她忍不住害羞道,“再夸我就不好意思了。”
“算了,机会难得。”
她深吸一口气,“多夸几句,朕爱听。”
竖锯:“……”
竖锯:“?”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代表的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但这真的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