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声音非常平静,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羂索却敏锐地从中闻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善于把握人心的千年诅咒师已经可以准确地分辨丈夫的情绪变化。不说是达到了心有灵犀的级别,但至少不会连基本的喜怒都感觉不出。
——[祂]为什么会因为里梅生气?就因为里梅给他发了条简讯吗?这醋劲未免也太大了吧。
——等等……里梅遭到追杀的事,该不会和[祂]有关系吧?难不成[祂]可以通过被黑色物质污染的动植物窥伺到他的行踪,因此怀疑他和里梅之间的关系?
羂索转过身去,目光探究地盯住粉发男人浅金色的眼睛,“里梅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仁,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
虎杖仁眨眨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看不出来有没有在说谎,“刚刚知道的,不好意思,眼睛太尖所以一下子就看到了你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羂索:“……”
——你以为我会信吗?混蛋。
羂索抬手抚上丈夫的脸庞,语气柔和道:“总之,我不希望里梅出什么事,不然会很麻烦呢。仁,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虎杖仁沉默地注视着妻子,过了几秒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我知道了。”
——妻子居然因为一个外人威胁起了自己!
——既然是妻子的意愿,[祂]当然只能满足,反正只要人没有死就可以了。
羂索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正打算抽回手,手腕便被粉发男人轻轻握住了。
他的丈夫用一双浅金色眼眸直勾勾盯着他,理直气壮地向他索要报酬,“我这么听你的话,没有奖励吗?”
羂索:“……”
——奖励你去死好不好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为了打发自己醋缸成精的丈夫,千年诅咒师还是献出了自己的嘴唇。
两人站在阳台上缠缠绵绵地吻了很久,就连一旁的龙沙宝石月季花都在暧昧的水声中羞嗒嗒地笼起了花瓣,变成了花苞的模样。
这个小插曲结束之后,夫妻二人各自在家里做自己的事情。
羂索之所以没有出门,是因为他已经决定要抛弃原来的秘密实验室了——虽然没有从虎杖仁口中得知[祂]是否通过龙沙宝石的视野看到了自己前往秘密实验室并对龙沙宝石进行解剖的过程,但他基本上已经笃定了此事为真。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会继续冒险。
虎杖仁上午的时间依旧是在写稿中度过,周刊杂志的第一期投票活动中,[祂]的作品《恐山青春物语》以断层优势斩获了第一名。
——我妻真好这个笔名,如同一颗陨石砸进了死水一潭的日本文坛,掀起了层层浪花。
主编在投票结果出来之后,还很激动地给昔日的下属打来了电话,并且鼓励[祂]继续保持状态。只要这部作品可以圆满完成,一定可以成为经典之作。
虎杖仁答应了下来,“嗯,我会努力的。等到出版之后,就把第七本签名书送给你吧。”
主编沉默了下,理智告诉他不要再继续问了,容易自取其辱,但好奇心又促使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第七本签名书?”
虎杖仁语气平静地说:“第一本要给我老婆,第二本给爸爸,第三本给悠仁,第四本给甚尔,第五本给绘理小姐,第六本给小惠。所以,你只能排在第七个了。”
主编:“……我谢谢你啊,好歹没有把我排到外太空去。”
虎杖仁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用谢。”
“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了忙音,虎杖仁眼里浮现疑惑之色,但[祂]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中午吃完饭后。
羂索照常离座,把一桌的残羹剩菜留给丈夫收拾。
虎杖仁任劳任怨地忙活完了,去客厅找正无所事事在看电视的妻子,“香织,我等下要出门去取照片,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羂索根本连看都不想看到那代表着痛苦回忆的照片,果断地拒绝了丈夫,“不了,你自己去吧。”
虎杖仁稍稍有点失望,但还是安慰自己,妻子只是因为刚吃完饭觉得乏累困倦,才不乐意跟自己一起出门。
临出门前,[祂]忧心忡忡地嘱咐羂索,“陌生人敲门不要乱开,要是觉得困了就回卧室睡觉,不然小心着凉了。”
羂索敷衍地“嗯嗯啊啊”应付过去,有点不耐烦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走吧。”
粉发男人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了,“那我走了,香织。”
听到大门阖上的声音,羂索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
他目光幽幽地看向阳台晒太阳的龙沙宝石月季花,“男人要是太粘人的话,可是会被讨厌的。”
龙沙宝石:“……”
借着共享视野偷窥妻子的虎杖仁:“……”
——暴、暴击!
——妻子居然觉得自己很讨厌吗?
就在情绪低落的虎杖仁取完照片从照相馆里面出来的时候,虎杖家的门铃被一个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快递配送员按响了。
“叮咚——”铃响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