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少爷勾了勾唇,像是没想到贺瑶会有这样的提问。 “不可以。”他的声音依旧是这样的冷漠,看着她的黑眸漆黑,身姿挺拔优雅,“父亲安排下的事,家里没有人可以忤逆。” 贺瑶咬唇,她垂下眼眸,看起来有一种苍白的脆弱美,带着让人想要更加欺负她的柔弱。 她早就在周围人的态度里看出来贺金波在这个家的说一不二,但是没想到看起来也说得上话的大少爷,竟然也对贺金波唯命是从。 而且可以看得出来,大少爷在这个家,实际上也只是贺金波手下一个好用的工具。 贺金波对他的孩子…… 更像是逗猫逗狗。 贺瑶做最后的努力,“那我的安全怎么办?”她微红的眼眶看着贺朝,“要是之前的凶手又想来杀我怎么办?” 贺朝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恍神,随后他黑眸微沉,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动了动,他凝视着坐在对面的贺瑶,似乎在观察着她。 片刻,他直视着她,语气淡淡道:“家里的保镖会保障父亲和你的安全,不用担心。” 他像是解释,“贺家培训的是专业的安保团队,一个小队就能够抵得上一个海豹突击队。” 姜穗:是吗?我不信。 但是她也没这么说,她只能垂下头,咬着唇不说话了。 贺瑶的力量到底单薄,当初非常无辜的卷入杀人事件,如今又被迫住进贺宅,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也没有人问过她想要什么。 所有人都对她说,有什么意见,有什么不满可以对他们提。 但是贺瑶很清楚的知道,这些都不能涉及到贺金波的底线。 她其实不过从一个牢笼,进入了另外一个牢笼罢了。 而这个笼子,则是由她的血亲将她牢牢锁住,甚至她都不明白她生命里从未出现过的父亲到底想要做什么。 贺瑶的气息变得很丧,也很瑟缩。 她像是缩回自己壳子里的乌龟,蜷起身子的刺猬。 “我吃完了。”她放下手中的小签子,身旁待命的阿菲很快过来服侍她。 而她看起来也很不自在,显然是很不习惯这样的服侍。 贺朝将垫着的餐布放在一边,整理着袖子,眼神却仍然牢牢看着她,漆黑冷冽,却犹如实质。 明明没什么情绪,但是姜穗却莫名觉得自己如火上烹烤。 她垂下眼眸的长睫非常细微地颤了颤,却没有回头看。 上北市的昼夜温差很大,尤其是春秋两季,晚上的气温相对于下午有太阳时冷了许多。 阿菲照顾姜穗,拿了毯子铺在了她的腿上。 这一次,贺朝并没有上来推她回去。 可能是因为贺金波不在了,他也不需要做给谁看。 阿菲在给她铺毯子时,悄声说道:“瑶小姐,您就这样离开吗?还是和大少爷打一声招呼吧?这是规矩。” 规矩。 又是规矩。 姜穗觉得自己的豪门生活就是被这些规矩给烦死的。 贺朝的任务是什么?做好人吗?有没有任务是让他赶紧把家产夺过来,好好整顿一下这里的规矩。 不然不用贺朝,她来,反正她也姓贺,然后好好给这些封建糟粕本粕上上课,告诉他们现代社会不搞这些牛鬼蛇神的烂事。 贺瑶不是一点脾气也没有,相反,她内里反而是一个很倔强的人。 于是她也冷声道:“走了,我想回房间。” “可是……”阿菲有些为难,她偷偷看了眼好整以暇看着这边的大少爷,没有动作。 贺瑶抬起头,紧紧抓着坐着的背椅,她憋着气,自己坐上了轮椅。 “瑶小姐!”阿菲顿时有些紧张,但是她把着轮椅,却没有动作。 贺瑶算是知道了,她在这个家,是真的一点都说不上话。 说是分配给她的佣人,也仍然看着其他人的眼色行事。 一旁似乎传来了一声轻叹,贺瑶抓着轮椅把手的手更紧了紧。 大少爷站了起来,他整理好了衣服,“一起上去吧。” “是。”阿菲的声音里似乎松了口气。 表面上,贺瑶更气了,气自己的无力,也气自己在这个地方的没有人权。 而姜穗,其实内心已经开始在思考贺朝刚刚跟她说的去什么欢喜寺的事。 听起来…… 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