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告诉她，贺向阳从厕所回来了，直接就走了。

木宁诧异。

走了？

“你们……是在厕所吵架了吗？”乔婉有留意，顾知胤也在厕所，他们三个应该是遇到了，并且发生了什么。

木宁红着脸抿唇。

乔婉见她不想说，便更加笃定猜想，笑了笑，“别误会，我只是随口一问。”

木宁坐下来，也没心思吃了。

她在想贺向阳为什么要走，他们说好下午要一起去买东西的。

等顾知胤出来，木宁尴尬地别开脸，回避他的眼神。

乔婉等了这么久，也没生气，礼貌地朝顾知胤道:“顾先生，我已经吃好了，你还吃么？”

顾知胤扫了眼桌上冷掉的饭菜，“不吃了。”

她皱眉看腕表，“我没开车来，两点的手术，我怕来不及……”

“走吧，送你。”

乔婉笑着看向木宁，“那木助理……”

顾知胤目光转向缩在一边，像只呆头鹅一样的木宁，勾了下唇，“一起。”

乔婉脸上的笑僵了下，逐渐消失。

她看见了顾知胤眼里的笑。

她只见过顾知胤两次，感觉他这个人很冷，笑起来时，冷漠又轻嘲，很虚假。

或许并不是针对她，他对顾老夫人，对每个人都是一样，唇边总噙着一抹淡而不屑的笑。

但他对这个女生，笑的温柔，且真实。

乔婉盯着顾知胤，目光忽然闪烁了一下，拿出纸巾递给他。

“顾先生，你衬衫湿了，擦擦吧。”

木宁下意识看过去，顿时面红耳赤。

那是她留下的……在靠裤头的位置。

晕了一块，不显眼。

连她都没注意到。

没想到乔婉观察得这么细致。

顾知胤低头看了看，意味深长的笑了声，“不用。”

他叫服务生过来结了账，木宁跟在他身后走了。

乔婉若有所思地拿着纸巾站在原地，手指不由收紧。

…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顾知胤走在前面。

木宁跟乔婉并排走着。

“木助理。”乔婉突然叫她，“听你说，你男朋友年纪比较大，还很有钱？”

木宁没想到乔婉会主动搭讪，“啊……是。”

“那你跟在顾先生身边，不会拿他跟你男朋友做比较吗？”

木宁愣了下，“不会啊，我男朋友对我挺好的。”

“哦，你之前不是还说他有出轨的嫌疑？”

木宁被问住了。

乔婉笑了一声，没有拆穿木宁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小姑娘的话一下子就套出来了，跟她猜的一样，的确跟顾知胤有一腿。

上车时，木宁先一步拉开副驾驶的门，她习惯性要坐上去，突然想起，她现在是顾知胤助理的身份，不能这么没规矩。

她看向站在外面的乔婉，“乔医生，你坐副驾吧？”

“不用了，后面宽敞，我坐后面。”

乔婉非常自如地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木宁心想，这乔婉真有两把刷子。

不会让对方尴尬，又能给自己台阶下。

这种恰到好处的妥帖，难怪被老太太中意。

木宁心不在焉地坐上车，屁股突然被硌了一下，“什么东西？”

她拿起来，竟然是盒药。

乔婉看见了那熟悉的药盒，解释道:“这是我给顾先生的解酒药，那天顾先生喝了酒还要开车，我担心他出事，就给他拿了这盒药。”

看包装，应该是拆都没拆。

乔婉可以想象，顾知胤收了她的药，随手扔在副驾驶上。

现在被木宁一屁股坐扁了。

换别人恐怕要生气，乔婉却丝毫不气，还淡淡的笑着，“木宁助理收着吧，看样子顾先生平时应该不怎么爱吃药，以后你陪他出去应酬，碰到喝酒的场合，可以给他备着。”

木宁听她这话，总觉得哪里让她不舒服。

但又说不上哪里。

顾知胤看了木宁一眼，“把安全带系上。”

木宁默默系上安全带。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顾知胤开着车，余光时刻关注着木宁的情绪。

她淡淡皱着眉，盯着那盒药发呆。

到了医院，乔婉没有立即下车，“顾先生，我想跟你谈谈。”

顾知胤没有避讳木宁，地直接问，“什么。”

乔婉看了木宁一眼，“去我办公室坐坐吧？”

顾知胤哼笑一声，“乔医生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是关于顾老夫人的，顾先生确定要在这里谈？”

顾知胤微微蹙眉，声音低沉，“下车。”

木宁转过头，看着顾知胤和乔婉一起下了车。

两个人站在路边的树下，乔婉双手随意插在大衣兜里，身形纤细高挑，微微抬头看着顾知胤。

顾知胤点了根烟，低头抽着，烟雾缭绕在他们之间。

乔婉一身素色，而顾知胤一身深色，无论是外貌身形，还是穿衣打扮，哪一处都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