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1 / 3)

美人欺君 獭祭鱼鱼鱼 1959 字 2023-10-19

三月初二,天晴日朗,惠风和畅,但对烟年来说,却是个十二万分不幸的日子。

因为她莫名其妙成了一个外室。

她今年二十有二,是个细作,供职北周细作营,校尉军衔,平日潜伏于汴京知名风月场所——红袖楼,专门探听高端情报。

截止今日,她已兢兢业业工作了十年,过手数千份情报,熬走皇城司三任指挥使,今年本该在红袖楼行首娘子的宝座上光荣乞骸骨……然而,一切的不幸,都始于指挥使给她的最后一个任务——勾引叶叙川。

接到任务后,烟年陷入高贵的沉默。

良久,她对指挥使道:“头儿,你想弄死我可以直说,不用跟城头上出殡似的拐弯使坏的。”

指挥使搓手道:“这是什么话!就是个寻常任务罢了,简单得很。”

烟年气笑了:“那你上?”

指挥使还想再劝,烟年把辞职呈一扔,斩钉截铁道:“我不去,我一生行善积德,细作坟场里不该有我这块碑。”

说罢转身就走。

但她……没走成,因为指挥使扑到她脚边,用力抱住了她的小腿。

“烟姐你行行好,帮阿叔这一回!”指挥使嚎哭道:“你不知近日细作营过得有多艰难,都快揭不开锅了,就指望能探听点高级货给上京,来年多拿些款子。”

“滚。”烟年道。

“阿叔也知道你想金盆洗手,但这活只有你能干,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舍得推你出去啊!”

烟年拳头硬了。

半晌,她一脚踹开指挥使,扬长而去。

*

按指挥使的设想,烟年要借叶叙川中药,意志薄弱的机会,与他结一段露水姻缘,而后多邀他来红袖楼消遣几回,待他卸去心防,从他嘴里抠点有用的消息出来,便算大功告成。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难,但……富贵险中求,为了顺利退休,烟年咬牙,迎难而上。

孰料姓叶的全然不按常理出牌。

她刚向他提出邀请,不想狗东西忽然反客为主,将她点为……外室。

外室。

听到这两字的瞬间,烟年只如五雷轰顶。

做外室,意味着无法自由行走,无法与人交游。身在敌营之中,不知多少双眼睛死盯着她,她还怎么金盆洗手,衣锦还乡?

全毁了。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直把烟年气得七窍生烟,心肝脾肺肾一起剧痛。

——难怪算命的说她今年倒大霉,有血光之灾,她看叶叙川就是那个大霉,连扫把星都没他晦气!

*

扫把星对她进行了严密的监视。

据蒺藜观察,外面足有五个暗探,时刻盯着宅子外面一举一动。

他对烟年分析道:“……烟年姐你瞧,这里只有暗探,却没有侍卫,摆明了是想以你为饵,引蛇出洞,若是换个手艺粗糙的细作来,一瞧无人值守,傻不愣登地来找你,不就立刻被一网打尽了吗?”

烟年神色阴郁,不为所动:“我没有那么蠢的同行。”

“这可未必,”蒺藜道:“指挥使大人告诉我,昨日又有个细作被抓住了。”

烟年皱眉:“这才刚开年,就又折一个?杀猪都没那么快。”

蒺藜道:“是他自己作死,和营里无甚关系。”

“作死?他去衙门前投敌去了?”烟年问道:“敲锣打鼓喊我是奸细,是好汉就来抓我领赏?”

“不是,但也差不多。”蒺藜道:“他闲来无事写话本子,写什么不好?非要写大内细作记,结果因为写得太详实精彩,被皇城司抓了。”

烟年失语。

敌方同袍夕寐宵兴,我方同袍金漆饭桶,一群废物点心,天天光着屁股推磨——转圈丢人。

放眼望去,一个靠谱同僚都没有,这让她怎么和叶叙川斗智斗勇?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烟年绝望心想:她不如痛快投敌算了。

*

牢骚归牢骚,事儿还是得干。

不干也不行,毕竟她唯一的亲姐姐还留在北周,姐姐身子不好,全指着自己干活赚药费。

烟年深吸一口气,将鬓发撩至耳后:“罢了,不提糟心之事,我的身份编造妥当了吗?”

蒺藜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妥当了,”他道:“指挥使大人几年前就命人做出了你的旧籍,放在真定府下的白马关,即使叶叙川当真去查,也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烟年颔首:“如此便好,可见指挥使大人除了发银子的时候不做人,旁的时候,还算可靠。”

蒺藜赔笑,不敢嚼上峰的舌头。

“燕燕呢?她前日在长公主府上偷换药粉,叶叙川可查到她了么?”烟年又问。

“自然没有。”

蒺藜颇为得意。

“烟年姐姐且放心,这次的计划堪称天衣无缝,诸葛孔明亲临也挑不出毛病,你就等着领赏金吧!”

连燕燕都没查到?

烟年闭上眼,胸口压着的大石缓缓落地。

哦,看来心思缜密,人称细作坟场的叶叙川,也不过如此。

*

今日蒺藜冒着莫大风险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