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先发制人,一声居高临下的道德指责,顿时让灵堂之中的八家大户给吓傻了。
八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拜祭完扈商之后,就被新太守劈头盖脸的指责,说他们对扈太守的死没有伤心眼泪。
这八人被这么一通指责,也都茫然了起来。
也就在这八人被王莽的这声指责弄的人心惶惶之时,排名在八家最末的川家家主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在灵堂之内就嗷嗷叫着,“悲哉扈君,痛哉扈君!”
有了川家家主的带头,剩下的七家家主也猛的反应过来,学着川家家主的样子对着扈商的灵位伤心欲绝的大嚎出来。
王莽看着这八家家主的表演,又看了第一位反应出来的那位八家之一的家主,王莽并不知道这个反应敏捷,演技逼真的家主是哪家家主。
现在八人都这样在扈商的灵堂之中哭了起来,王莽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收起了继续指责的态度,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表演,看看他们谁敢先停。
王莽就这么在一旁一站,好似监督的看着这八人的表演。
这下子本来就心有不甘的八人,这时候也只能任由王莽这位新太守拿捏了。
王莽看着这八人或是逼真,或者浮夸,或是敷衍的哭丧表演,脸上虽然还是严肃的表情,但在心里也已经乐开了花了。
王莽看了一眼扈商的灵位,心中也不禁感叹一声,“大表哥啊大表哥,你这一死,死的真是死得其所!”
过了好一会儿后,这八人也终于难以支撑了。
毕竟这样干嚎的假哭,不是专业的哭丧人员,这嗓子还真遭不住的。
就在他们八人的声音渐渐松懈之时。
王莽又突然装模作样的对着扈商的灵位嚎了两声,“兄长!汝这一去真是痛煞吾也!广汉百姓深受兄长数年牧养之恩,今兄长突遭不幸,惨死于盗匪之手。吾何以向广汉百姓交代?何以向朝廷交代?何以向天子交代?”
“呜呼哀哉!兄长啊!”
有了王莽的带头,灵堂之中的其他人,如郡丞赵普等人也只能跟着一起悲声痛哭悼念扈商这位卸任即被杀的前太守。
同时这些人心中也恨死了扈商,但凡他能走快一点,走出了广汉地界进到蜀道深处去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让人被动恐惧。
堂堂两千石大吏竟然就这样被杀了,朝廷百分百是要问责的。
不过现在也是万幸,王莽这位新太守也是仗义,竟然一力承担了责任。
所以赵普等人在哭扈商的时候,心里面恨归恨,但也没有几分真实的恨,他们现在只是恨扈商死的不是地方,不是时间而已。
这八家家主被王莽这一声干嚎一引,也只能被动的再次嘶声裂肺的干哭起来。
经过了这一波又一波的嚎叫式哭丧,灵堂之中被动哭丧之人的嗓子也没有几个完好的了。
等到这一波哭丧之声接近停息之时,王莽也终于不再继续如此。
王莽回身看着众人说道:“兄长之死乃是被悍匪所杀!兄长为广汉太守数载,为广汉兢兢业业,一日都不敢懈怠。今次卸任太守之后,竟遭遇悍匪劫杀,一行百余人,竟无一人生还。可见此悍匪手段何其残忍!何其疯狂!竟敢劫杀两千石大吏,这不仅是对本郡之挑战,更是对朝廷之挑战!”
“吾若不能将此匪绳之以法,不仅愧对兄长九泉之下的冤灵,更是愧对朝廷对吾之信任!”
王莽此言一出,便就将目光扫过灵堂之内的众人,如此冷峻严肃的目光,顿时也让在场所有的人遍体生寒。
在场的人没有一個人是傻子,王莽话里话外都在说扈商是死于悍匪之手。
但在广汉之中,哪里有什么悍匪?
更何况扈商身为朝廷两千石大吏,身边的护卫扈从等人也不下百人,这百人的护卫扈从不敢说久经沙场,但至少也都是有点武艺傍身的。
可是这百人不仅没能护持扈商之周全,而且还都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能做到如此地步的悍匪,别说是广汉了,就连整个蜀中估计都没有的。
在灵堂角落之中的张合此刻也收到了卓然,程方,孔秀的眼神指示,张合也知道该自己表演的时候到了。
张合在角落之处,突然发声,“郡君!”
张合好像是想一鸣惊人,可惜他的嗓子现在已经干嚎的哑了,这一声郡君喊出之后,不仅调低沙哑,还带着咳嗽了两声。
王莽听到张合的声音之后,也寻着声音看向了张合。
王莽居高临下的问道:“汝是何人?”
张合被王莽气势所慑,只能畏惧的低头一拜道:“在下张合。”
王莽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又冷哼一声,“尔有何资格与本郡称在下?难道尔有官身不成?”
王莽一点面子不给张合留,而且在王莽的冷然的眼神之中,好像在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介贱商,还敢与太守称‘在下’?”
张合吓的冷汗直冒,他也万万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新太守竟然直接发难,而且还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但是张合既然现在已经站了出来,也得到了卓,程,孔三家的许诺之后,在底气上自然也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