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霍正源的暗示,陈东祥自然听得明白。 但霍正源虽然说得有理,却还不足以说服陈东祥。 毕竟,长远的隐患,即使再怎么严重,也毕竟只是属于未知的将来,而黄有容的忧患,却是属于现在,若是这次黄有容在赵俊臣的穷追猛打之下最终不敌,那么赵俊臣在将来的隐忧再是怎样严重,陈东祥也不可能转而投靠一个失败者。 更何况,霍正源虽然暗示了一大堆,但还是没有明确的许诺给陈东祥好处,陈东祥就更不会轻易表态了。 所以,听到霍正源的话后,陈东祥却是不接话题,只是缓缓说道:“下官这些年以来,一直都在工部任职,只懂得修河建城之类的笨差事,又一向是地位低微,对于霍大学士的这些道理,却是不大明白了。” 陈东祥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又主动提及了自己的“地位低微”,言下之意,霍正源自然听得明白,却是终于把话挑明,笑道:“陈侍郎过谦了,以你的才干,当一个区区的工部侍郎,实在是太委屈了。不瞒陈侍郎你说,其实黄阁老对你早结交之心,而黄阁老他在朝中的权势影响,陈侍郎你也是知道的,若是能与黄阁老交好,得到黄阁老的提携,陈侍郎你自然能够一展抱负。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尚书之位,即使入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画大饼任谁都会,所以陈东祥依然只是含笑不语,却没有什么表态。 见陈东祥如此,霍正源却也不嫌尴尬,只是继续笑道:“官场有言,这八品升七品,四品升三品,以及三品升二品,是朝中官员晋迁的三道门坎。这八品升到了七品,才算是真正掌控了实权,这四品升到了三品,才算是进入了中枢,而唯有三品升到了二品,也才算是参与到了中枢决策,在庙堂中有了发言之权。而这三道门坎,一旦迈了过去,接下来就算是一片坦途,但若是迈不过去,那一辈子的成就,也就仅限如此了。” 看陈东祥点头认同,霍正源却叹息道:“说起来,陈侍郎你如今身为工部侍郎,官拜三品,正是卡在最后一道门坎上,好似已经有七年时间了。虽然年纪尚且不算太大,但最终能否迈过去这个门坎,却也难讲。相比较起来,那户部的赵尚书年纪不过是二十多岁,就已是官拜二品,让人看着着实羡慕。” 听霍正源这么说,虽然明知道霍正源这是为了让自己妒恨赵俊臣,但陈东祥的心中还是不由的浮起一丝嫉妒之情,不由神色微变,只是这丝嫉妒之情并不足以扰乱陈东祥的心神,所以陈东祥只是缓缓说道:“赵大人深得圣眷,又天资横溢办事干练,下官自然不敢相比。” 而见到陈东祥的神色终于变化,霍正源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但口中却是感叹道:“话虽如此,但陈侍郎这般迟迟不得升迁,终究还是辱没了才干,对朝廷也是一种损失,只是这二品以上的官职,朝中有太多人在盯着,又一个萝卜一个坑,却也不是想升就能升的。不过嘛,如今赵俊臣他不知天高地厚,贸然树敌于黄阁老,对陈侍郎而言,却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霍大学士此话怎讲?” 见霍正源谈及正题,陈东祥也终于不再回避,双眼炯炯的看着身旁的霍正源,正面回应道。 霍正源话语间满是鼓惑,道:“我早已是有所听闻,陈侍郎你当初帮着赵俊臣扳倒了原阁老温观良,正是功勋卓著,按理说那赵俊臣应该对陈侍郎大加奖赏才对,然而赵俊臣他却嫉妒陈侍郎的才干,不仅冷遇陈侍郎你,更是百般打压,如今陈侍郎你虽然在表面上还是赵俊臣的心腹之一,但实际上却已是与赵俊臣貌合神离,不知我说的可对?” 陈东祥再次沉默,却也没有否认。 而霍正源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叹声道:“听闻到这般情况后,我着实是为陈侍郎你感到抱屈,如今陈侍郎你在赵俊臣门下地位尴尬,继续呆着,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我刚才亦是说过,这赵俊臣借着厂卫之权在朝中兴风作浪,在朝野间的名声也是狼藉不堪,将来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陈侍郎你何不考虑改头换面,弃赵俊臣而转投朝中其他派系?” 顿了顿后,霍正源继续说道:“黄阁老他早就有结交陈侍郎之心,如今又是与赵俊臣不死不休的局面,在这个时候,若是陈侍郎你能够临阵倒戈,帮着陈侍郎扳倒了赵俊臣,黄阁老他又怎会亏待于你?这次我与陈侍郎你相见,其实也是黄阁老授意的,黄阁老亦是保证,若是你能帮着扳倒了工部尚书左兰山,那黄阁老就力保你工部尚书之位,若是你能更进一步,帮着黄阁老直接扳倒了赵俊臣,那黄阁老就力保你户部尚书之位!” 听到霍正源开出的条件,陈东祥眼神微微波动,似乎已是有些心动,但沉吟片刻后,却还是开口问道:“赵俊臣的手段眼光,着实让人不敢小觑,如今在朝中也算是根基稳固,黄阁老他即使有了我的帮助,怕也很难压倒赵俊臣吧?” 霍正源却是信心满满,说道:“陈侍郎你虽然受了赵俊臣的冷遇,但这段时间以来毕竟还算是赵俊臣一派的官员,想来赵俊臣的许多事情,终究还是无法瞒过陈侍郎你吧?如此一来,有了黄阁老在朝中的权势影响,再加上陈侍郎你的临阵倒戈让赵